【副八】阴阳师 / 卷二 · 猫容婆(九)

我越写越觉得自己很有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潜能,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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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猫容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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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爆竹声整晚都断断续续响着,虽是以极困的状态在凌晨入睡,张日山还是在天刚亮时就醒了过来。窗帘没拉严实,他便就着那些许天光摸索着套了件高领毛衣,将外套草草披在肩上。

适时房间温度降了些,空调外机又转起来,声音有些响。张日山倒是也不介意这声响,只是忽地想起齐桓曾同他说过这房间的空调是上任房主留下来的,张日山得管它喊大前辈,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窗台上仍放着齐桓给他安置的绿萝,虽没过多照料,但长势喜人,根须冒得极多,挤得那条红鲤都无处安身。张日山边往玻璃盆里加水,边寻思着要不再换个大点的花盆。窗帘间的光又亮了些,张日山索性把帘子拉开挽起,让混着靛蓝色的晨光透进来。太阳还隐在云雾里,四周昏暗又安静,但他却莫名感到神清气爽,约莫是昨晚过得太愉快,即便是睡了一觉,那份心情也还未沉淀下去。

年初一忌叫他人姓名催人起床,张日山便没去敲齐桓的门。他兀自梳洗了一番,就去附近的市场买了些早餐,路过后边的花鸟集市时,留心多瞄了一眼,相中了只大点的玻璃花盆。

四周店铺多关门休息,街道上有些冷清,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张日山就这么提着买的东西,一路走回了巷子。这条狭窄的巷道他来来去去走了那么多回,如今连青石板的响动都听来格外安心。快到尽头时,张日山低头往口袋里掏钥匙,一抬头便见一人正以一种可疑的姿势趴在大门上,嘴里还不知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那人穿着套小洋装连衣裙,外披了条厚围巾,模样倒是不像危险分子。此情此景,张日山心中疑惑更甚,又上前了步,开口问道:“请问——”

话未说完,那姑娘便身形一顿,看上去像是被吓定住了一般。

“你……”

“等等等等——”姑娘以一种与身材不符合的敏捷迅速蹿到了巷子角落贴墙站好,朝着张日山道,“别过来别过来!就站原地说话!”

张日山被这阵势搅得一头雾水,苦笑道:“姑娘您这唱得哪出?”

“你是不是就是齐先生说的那位有着十二兽血的保镖?”

张日山愣了愣,随即想到昨晚齐桓同他略说的新案子,迟疑道:“你是阿栗?”

阿栗贴着墙角“咦”了一声,张日山笑道:“齐先生昨天同我讲了。他怕是还没醒,我先替你开门,进去等吧。”

阿栗点了点头,乖巧道:“好的,大王。”

张日山差点摔了手里的玻璃花盆。

 

一人一妖费了点功夫保持着十步远的距离挪进了家门,张日山开了空调,起了灶,打算先给齐桓暖壶牛奶。

阿栗就缩在客厅里,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我们是一定得保持这种距离吗?”张日山靠着厨房门问道。

“大王你身上太正气凛然,我还是离你远点比较安全。”阿栗答得一本正经。

“这称呼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日山哭笑不得,“我还以为妖怪化成人形后就不大会受到张家人的影响。”

“是会比妖怪形态的时候好一些,不过靠太近还是会不舒服。”

“那我就尽量离你远一些吧。”

“好的大王,谢谢大王。”

“所以说这称呼到底怎么回事?”

“这称呼嘛,其实还是有来头的,”阿栗笑了笑,道,“十二兽陨落前,是共同治理阴界的,可不就是大王嘛。”

“你们妖怪政治思想觉悟不够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统治。”

“那……叫你主席?”阿栗想了想,抬头道:“不对不对,主席这位子人没那么多,还是叫你常委吧。”

“……”张日山选择了闭嘴。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齐桓那房间才终于有了动静。他披着件厚大衣从房间里冒出头,就闻到了奶香味,便道:“哎哟小张同志你怎么那么勤快。”

张日山边将保温的早餐从厨房里拿出来,边回道:“齐先生,我现在升职了,你要叫我常委同志。”

“这谁给你升得职啊,我这个做上司的怎么不晓得。”

张日山朝着客厅道:“阿栗,没想到你假传圣旨。”

阿栗半笑不笑地回:“两位大佬戏可真多。”

“阿栗来了?”齐桓的声音从二楼卫生间传出来。

“是啊老大,小的等你老半天啦。”

“那我可得好好拾掇拾掇再下楼,不能破坏我在你心目中高大的形象。”

“你不拾掇在我心里也有两米八。”

“糟糕啊齐先生,这阿栗是个拍马溜须的奸臣嘛。”

“大王你不要离间我和老大的上下属关系。”

“这称呼乱的。”齐桓动作颇快得完成了洗漱,下楼道,“我和张日山这俩半吊子都被你叫得跟绝世高手似的。”

“名号要响亮,气势要搞足,这样才能足下生风,让小杂碎们望而生畏。”

“我们又不去掐架。”齐桓往餐桌边一坐,吃起张日山给他温的早餐来,“得了不扯皮了,玲玲还好吗?”

“昨天守了一夜,倒是没出什么岔子,估计是暂时被抑住了。”阿栗道,“你问到办法了吗?”

齐桓点点头:“就是得去先个地方拿个物件,恐怕今天晚点才能回来。”

“没事,你们尽管放心去,我守着。”阿栗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

“行吧,虽然你看着也不大靠谱,但有总比没有强。”

“老大你这话太伤妖了,”阿栗很委屈,“我好歹也比你大了好几千岁,给点面子。”

齐桓把手上的空牛奶杯一放,拍了拍阿栗的肩膀,道:“你怎么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年龄,你要记住,自己永远是十八岁的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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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和阿栗扯皮扯了半天,等到出门时已经快到中午。车站离得倒是不远,两人买完票、过了安检,时间也还有余裕,便逛了逛车站,将中饭给解决了。

如齐桓所说,他老家与遥城相距不远,高铁不过个把小时的光景便到了。十几年没回过家,纵使是小城镇,街景变化也颇大。齐桓只好边依着记忆边借着红如许给的地址,一路看看问问,这才找回了当年自家的原址。

被火烧后的焦黑废墟自然是不在了的,这整块区域被改成了别墅区,放眼望去都是打理整洁的联排独栋。大约是昔日的痕迹实在微少,齐桓心间意外得没什么触动。他与张日山并肩走在楼栋之中,费力找着红如许给的楼牌号,最后终于在别墅区的最末排找到了。

要说张家也是够有排场,想着既然要不引人耳目地派人守着齐家的东西,便索性把这遗址上边的一排别墅都买了下来,让轮值的张家人直接住进去。时间长了,这里倒发展得有点像张家的第二基地。

齐桓敲开了屋门,客气地讲明了身份和缘由,屋主听罢便请两人进去,说是红先生已经向他们打过了招呼。

“我和内人一直奉命替您守着东西,这些年来一件未少,齐先生大可放心。”这个名叫张胜的男人边说边将客厅中央的茶几挪开,并把铺在地上的地毯掀了起来。实木地板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开合痕迹,却见张胜不知在哪里敲了一敲,地下传来一声“咔”响,一整块不规整的地板往下陷了下去,接合的缝隙正好比对上木板相贴的缝痕,不细看的确会漏掉这点端倪。地下室仓库的灯闪了闪,随后恢复了正常的照明。

“接下来,您请自便。”张胜朝齐桓鞠了鞠身子,上了二楼。

“走吧张日山,我带你去瞧瞧我们家祖传的小金库。”说着齐桓已经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张日山紧随其后,不忘回道:“你这是向无产阶级炫耀资本啊。”

“拉倒吧你,”齐桓道,“这一排楼都你们张家的,还好意思说无产阶级。”

张日山笑了笑:“张家的,又不是我的。”

“你赶紧去你那好表哥那儿骗点房产过来,我俩这样一合计就下辈子不忧了。”

“瞧您那点出息,赶紧找罗盘吧。”

仓库不算大,但东西摆放得实在够杂。齐家自没有阴阳眼的后代出现以来便逐渐式微,后辈们多数只是尽本分守着东西,却没多少人能懂其中奥秘,各类书籍、道具都胡乱一堆,让人看着着实唏嘘。

两人在一堆积灰的陈年旧物里翻翻找找,罗盘没找到,倒是收了好几本世界起源杂书,两个半吊子阴阳师后代都决定将其拿回家好好研究一下。最后还是张日山在一堆不知有何用处的符文堆里挖出了那只传说中的罗盘。

罗盘本身也没什么稀奇的,盘面也就是由天池、天心十道、内盘、外盘构成,上有天干地支加六十四个卦位。只是除此之外,天池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周围有层暗黑色的物质。齐桓伸手一抹,闻了闻,大约知道了这是什么。

“你是从哪儿找到这罗盘的?再翻翻,看看有没有使用说明。”

“什么家族宝器还带使用说明的?”

“找找看呗,说不定就有什么我爷爷留下来的阴阳笔记*。”

两人一顿翻找,还真从箱底挖出了几本泛黄的册子。

张日山玩笑道:“快看看是不是你爷爷的笔迹。”

齐桓一翻,上面写着的都是文言古字。

“恐怕是我爷爷的爷爷了。”他平日接触古文还算多,阅读起来不算困难,几行扫下来,便已验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罗盘缺口处留着的东西,是血。

- 未完待续 -

*是的,我捏他了一下盗墓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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