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阴阳师 / 卷二 · 猫容婆(十二)

好久不见啊~


卷二·猫容婆(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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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方寸间一时谁也没再接话。

齐桓几乎不会呼吸,他悬着一颗心,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应允死死拽住。

他不能被眼下的氛围推着走,张日山的交代是将自己赤诚的心剖给他看,但这颗心太真太重,齐桓不知该拿它如何是好。

少年人向来坦诚,敢爱敢恨,别人对他有些许好,就巴不得十倍以还。齐桓不知道自己给张日山带来了怎样的改变,也不知道自己那处小小院落是否让张日山感到家的温暖,但这样的温情戏码,到最后也无法和“喜欢”还有“爱”混淆。眼前的人真的想清楚了吗?

齐桓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黑暗中触摸张日山的发丝和脸庞。

他还有万千前途,还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与事,那时的张日山,会后悔现下这么冲动地将话说出口吗?

“齐先生?”张日山的尾音里带着问询,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日山,”齐桓叹了口气,揉了揉对方的头发,道,“你再想想吧。”

先前抓着他的手蓦地松了,少年人的嗓音低低地道了句晚安,转过身背对着齐桓不响动了。

齐桓在黑暗里哑然失笑。

也不知对方这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一早起来,两人相安无事。张日山没再提昨晚的事,也没表现得像是置气一般,过分听话的样子反而让齐桓觉得过意不去,可要求是他先提的,再主动提及不免太不讲道理。于是两人只好都装作无事发生,气氛平静又古怪地回了家。

车还没停稳,阿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焦急万分。

“老大你不是说好昨天回来的吗!”

“这不是出了点意外嘛……”齐桓道,“你那边怎么了?”

“玲玲有点不对劲,你们赶紧——”阿栗的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突如其来的中断让齐桓心下一慌,他让张日山赶紧调转方向往医院去。车刚驶入医院大门,齐桓就没来地感到一阵心悸,他解开阴阳眼透过车窗看医院大楼,隐隐一层黑气弥漫。

“糟了。”

“你看到什么了?”

“光玲玲身上的东西没那么大能耐,估计是把医院其他的脏东西吸引过去了。”齐桓推了推眼镜,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颤,“先前用你的麒麟血压制了它,其它邪祟可能就想过来分一杯羹。”

“那我们赶紧——”张日山熄了火就打开车门往下跑,被齐桓拉住了手腕。

“万事小心。”

张日山回头看他,那表情像是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医院仍如上次来时一般需要核验来者身份,幸亏齐桓上次来时也是前台这护士接待的,对他还有些印象便放两人进去了。

现下的情况坐电梯多少有些不安全,齐桓便和张日山往楼上一路跑去。越接近病房,齐桓感到的不适就越发严重,透过他的阴阳眼,他可以看到楼道里到处都充斥着浓稠的黑雾,一只只血红的眼睛透过雾气若有似无地在盯着他看。

张日山似乎察觉了齐桓的异样,他皱着眉慢下脚步,一把拉起齐桓的手,如预想般的冰凉。

“不舒服吗?”

“对我的体质来说有点太过了……”齐桓笑了笑,想把手抽回来。

张日山却没什么犹豫地用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匕首,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一道。

“诶你——”

“别多想,抹个血应急,好不误正事。”张日山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他动作麻利地在齐桓掌间抹了点血,齐桓也没细看,但只觉周身的确轻松不少,虚汗也渐渐退下去了。张日山做完这些动作,便收刀继续向前走。

齐桓看着张日山的背影有些不是滋味,但他立马用干净的手拍拍自己的脸,现在不是想这有的没的的时候。

玲玲的病房在走廊尽头,房门紧闭,并没有发生什么响动,可这恰恰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方。齐桓小心地靠近,想要转开房门把手,却发现被里面锁死了。

“这恐怕是阿栗下在门把上的封印,一边抵挡外边妖怪,一边防止其他人进来。”齐桓朝张日山道,“大佬你等级高,来吧。”

张日山扬了扬眉,伸手握住了门把。他腕间微微发力,向左一旋,门便开了。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房间里的邪气便倒灌而出,张日山来不及察看房间内的状况,只伸手护在脸前,一阵彻骨冰冷流窜全身。连他的体质都受到如此影响,更别说齐桓会如何,想到这里张日山不禁后退两步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齐桓,后者却朝内大喊了声:“阿栗!”

张日山这才去看房内的阿栗,对方像是被什么东西逼到了墙角,合十的双手间微弱透出一阵绿莹的光芒,大约是什么抵挡的术法。

“老大!大王!快来帮忙啊!”

齐桓清楚看到从谢玲身上腾起的邪祟比那日所见更为浑浊和巨大,此刻正张嘴死死抵着阿栗。也不知道这三脚猫妖怪一个人在这儿撑了多久,竟然还勉力支撑着门口的结界,齐桓对阿栗有些另眼相看。

张日山虽看不见妖怪所在何处,但瞧着阵仗也知道现下是个什么情况。他抽出刚用过的匕首,刚才匆忙来不及擦拭,现下刃上血迹未干,当做武器却是正好。他错步向前,右手一发力,银刃已经朝着前方飞出。

阿栗见这无眼刀来势汹汹,蹲下身子就往旁一滚。这忽然的撤力,让黑雾一头向前撞上了墙。匕首直直戳入它的颈部,没有具体形状的躯体霎时间涌出一波血红雾气,它昂起头发出惨烈的哀鸣。

齐桓见到此种情景灵光一现,大声问道:“罗盘呢!”

张日山一顿,忽也明白过来,将随身带着的罗盘递给齐桓。齐桓拿过宝器就往前冲去,喷涌的雾气缥缈落下,洒在罗盘中央。盘面忽地一亮,纹路发红,像被注入了新的生命一样。

“老大!”阿栗瞧见那妖怪掉头就要攻向齐桓,不禁出声提醒。齐桓来不及躲闪,只得抬手一挡,掌心的血迹一亮,将妖怪生生逼退。

“齐先生!”张日山伸手将盯着掌心发愣的人拉到一旁,问道,“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东西遏制?”

齐桓这才回过神,答道:“上一次是拿如许的符咒和你的血,这次你在场,就不用那么暴殄天物了。”

“怎么做?”

“老大!大王!它又攻过来了!”

“还记得上次救小满那次吗?”齐桓见那急速攻来的妖怪并无惧意,他拉过张日山的手腕,引着对方的指尖在空中画下徐徐纹路,“我说过,以你的血脉,只要能承下这迎头一击,就算是赢了。”

张日山不明所以,但仍屏气由着齐桓引导。一旁的阿栗只见空中凭空浮现一张金纹符咒,当齐桓引着张日山画完最后一笔,两人齐声低喝一声“破!”病房内瞬时金光大绽,阿栗几步奔往病房角落捂着耳朵蹲下。刺眼的光芒连同妖物的黑雾和惨叫一同吞没,直过了几分钟,阿栗才觉得耳边安静下来。

施法的两人也经不住微微喘气,张日山虽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指尖涌动的力量却让他倍感惊奇。

阿栗缩在角落里大大松了口气,抱怨道:“你们放大招前能和我打声招呼不?我好赶紧逃跑。”

齐桓笑道:“你这个修行千年的老妖怪能不能有点骨气。”

“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啊!”阿栗揉着耳朵从角落里站起来,她看了眼齐桓手里发亮的罗盘,问,“老大,那是什么?”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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