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阴阳师 / 别卷·红芙蕖(二)

别卷·红芙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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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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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等到阿栗赶过来是一个小时后,也怪不得这只花栗鼠跑得慢,他原本允了对方两天的假,小姑娘正和男朋友在郊外约会,谁料想就被楼上那只大尾巴鸟给搅和了。

阿栗也算得上有职业操守,一听说齐桓家闯进只妖怪,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赶了回来。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儿,如果齐桓因此出了什么差错,她恐怕就要被张日山的眼神扫得灰飞烟灭了。要说这位主也是心思难猜,临走前嘱咐了阿栗上千条注意事项,直到最后实在无话可讲了,还踌躇着不肯踏出门,一副担心自己走了天就塌了的模样。那留下不就好了?这话阿栗不敢对着大王说,只好朝老大嚼舌根,齐老大低头喝了口茶,仍是笑眯眯的,摆摆手对她道:“不可说,不可说。”

绝对有鬼。

阿栗心思活络,心急如焚,蹿蹦着闯入家门,瞧见齐桓全须全尾地坐在客厅里,才长长舒了口气。

“老大,你没事就好。”她上下打量了下齐桓,确定了对方真的没受伤,“你不是说来了只大妖怪吗?就走了?还是被你赶跑啦?”

齐桓食指点了点二楼,道:“说是吹头发呢。进去了四十分钟一点声儿都没有,我估计又在照镜子吧。”

“照四十分钟镜子?”阿栗夸张地扭了下眉毛,“皮都能被看掉一层了。”

“还好我这儿小放不下浴缸,不然我真怕他放一浴缸水欣赏自己的倒影。”

“……这是来了位什么妖孽。”

“听上去,像是赤鷩?”

齐桓闻言抬了头,一个高瘦的男人正踏进他的小院子,蓄了长发,在身后松松扎起,看似散漫,细边框眼镜后却藏了双好看但精明的眼睛。可偏巧眼尾点了颗泪痣,让那有些锐利的眼神变得多情起来。

“他下手挺有分寸,院子里的阵法不难修补。”那男人将散落在院子各处的视线收了回来,笑意盈盈地望向齐桓,朝他走近。“齐先生你好,我是阿栗的男朋友,名叫陆离,原身是只白狐。这次来得唐突,叨扰了。”

齐桓不是没见过生得好看的人或妖怪,但好看也分好几种。譬如张日山那是冰雪消融,光风霁月;楼上那只臭美鸟是妖艳过头,略显刻薄;而眼前这位唤作陆离的,却是看似优雅柔情,实则内藏锋芒。但偏偏那尖锐的芒又被他仔细裹了层顾盼生情的外套,让人看了非但讨厌不起来,还忍不住跌进这美貌陷阱里。

这只胖老鼠,确定不是被骗了吗?齐桓看了眼阿栗,见对方已经完全被陆离吸走了视线,不禁觉得有些牙疼。

虽然谈不上喜欢,但齐桓也并不讨厌陆离,对方气质出众,言行得体,自我介绍时竟还把原身告知于他,算得上是给足了他这个阴阳师面子。既然对方那么客气,齐桓自然不会不识大体,他握住对方伸过来的那只苍白修长的手,道:“陆先生客气了,该是我先道歉才是,搅合了你们的出行计划。”

“哪里的话,阿栗平日里多亏了齐先生照顾,这点小事是应当的。”陆离收回了手,笑了笑,“而且说来也巧,家叔与齐先生你还颇有些渊源。”

“你叔叔?和我?”齐桓愣住了,心想这是什么白狐报恩的话本故事。

陆离点点头,“不过不是这一世,也不仅是与你。”说到这儿,这狡猾狐狸像是忽然意识到了“天机不可泄露”似的,任凭齐桓怎样等着他说出下文,都笑眯眯地不再开口了。

正当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微妙时,赤鷩终于在二楼探出了头:“你这小破侦探所竟然这么有人气?”

“四十分钟吹毛,你怎么不秃了呢?”齐桓正好把没处撒的气一股脑丢他头上。

“你不要因为嫉妒我的美貌就诅咒我秃,”赤鷩放着楼梯不走,轻轻撑了把栏杆,纵身从二楼跃了下来,“我离秃还有十万八千里。”

“行啦,大美男,你能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齐桓被那身鲜艳羽毛四处翻飞的衣服晃了眼睛,不忍直视地开口,“真的不是看自己太入迷掉进水里的?”

“真、的、不、是!”赤鷩说得咬牙切齿,“都21世纪了好吗,我看自己都是照镜子的好吗?”

“……”重点是这个吗?其余一人二妖纷纷无语。

“我大部分时间仍住在山里,就在湘城那一带。人少自由,环境也适合妖怪,偶尔兴致起了就去热闹的地方看看。那天夜里我恰巧看到人类的游船从江面缓慢驶过,灯光花花绿绿装点得很漂亮,就悄悄飞上船凑个热闹。”

“可真是……随性啊。”阿栗在一旁干巴巴地点评,压抑着内心万千吐槽。陆离好笑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正巧被齐桓看了去。

哎哟,牙疼。

“前半夜没出什么问题,没有人类发现我和他们不一样,船上有各色游乐设施,气氛特别好。后半夜人类陆陆续续都睡了,我却没什么睡意,就跑到甲板上看夜景。”赤鷩歪头想了想,继续说,“那一段水很缓,因为是晚上了,船也开得很缓。我趴在栏杆上,忽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船身。”

齐桓问:“撞到东西了?”

“不,不是。是花,一片红芙蕖。”

“什么?”齐桓愣了下。

“你确定?”陆离问,“现在可不是莲花的花期。”

“确定,千真万确。月下一片红芙蕖,景色是真美。我那会儿也没反应过来什么花期不花期,就是觉得惊奇,探出身想看仔细些。”赤鷩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这一探身就上了套。我在湖里看到了……自己。”

“……说了半天你不还是因为自己才掉下湖的吗!”

“听我说完!”赤鷩有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齐桓,“我是看到了自己,但不是倒影。听懂了吗?”

“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一个……幻影?”陆离顿了顿,问,“是一个怎么样的你?”

赤鷩想也没想地答:“更美的我。”

“……”

“所以我分析,那片红芙蕖肯定有问题。估计是利用湖面投射出上套人心中所想,然后把猎物勾到水里去。”赤鷩虽然看着不靠谱,逻辑倒是没什么问题,“我意识清醒得比较快,几乎刚落水就反应过来了,眼疾手快拽住了游船上垂下来的缆绳,让船拖了我一阵。心想着应该是离开了那片有古怪的水域,才放了手,扑腾了几下上了岸。”

齐桓皱了皱眉,觉得此事好像并不简单。“那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哦,这个嘛说来也巧。我满身狼狈地上岸之后,遇到了一位柳神。他听了我的事,一边对我的经历表示同情,一边又唯恐那妖物会害无辜人类落水,就让我来找你。”赤鷩道,“那穷酸书生也是心肠软到底,自己不方便离开,还差了只小鸟给我引路,看我进了门才飞走的。”

“原来是柳神所托,”齐桓想起当初梅仙让他送酒,说那柳神是个庇护乡里的保护神,这话可真没说错,“那看在故友的份上,我也得帮这忙了。”

“你真有那么厉害?我看这院中阵法就摆得普普通通——”

“咳咳,这位妖怪,我劝你还是少说几句。”阿栗心想,要是告诉你这阵法背后的来头,可不得吓死你。

“齐先生不过是为身形所累。”陆离欲言又止,眼神停在赤鷩身上,带着笑,却让后者安静闭上了嘴巴。“但听赤鷩所说种种,此行恐怕凶险。齐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随行?”

“我当然是不介意,就是阿栗——”

阿栗没等齐桓问完就喊:“不介意不介意!”工作恋爱两不误,傻瓜才介意!

“那行吧,各自收拾下,我们等等就出发。”

“齐先生,”阿栗犹豫了下,问,“你…要不要叫上大王?”

齐桓思听罢打开了通讯录,思索了下,却还是放下了手机。“不了,让他安心进修吧。”

“喔。”阿栗讪讪地闭上了嘴。

这两人,绝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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