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AU】真爱之吻 -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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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r盯着电视瞧，里面的男人衣冠楚楚，虽相貌不同于常人，但姿态却极为优雅。他温柔地谢过为他的经历感到难过的女记者，然后朝着镜头淡淡地露出微笑。Thor一瞬间有些嫉妒，他想在那段两人隔着玻璃交流的日子里，Loki一定也朝着他这样笑过，只是他仅仅看过Loki的愤怒和绝望。
金发的男人仰起脖子将玻璃杯里的棕色液体一饮而尽——他实在不想将其称为酒。烈性却带着股汽油味的劣质酒水使Thor觉得昏沉又恶心，他斜躺在布满各种污渍的沙发上，任由自己的食道和胃部灼灼燃烧。
他是怎么会落魄成这样的？Thor闭上眼睛，重新回忆他的人生。
自有记忆开始，他就是Asgard家唯一的继承人、尊贵又幸运的富家少爷，他不需要担忧明日的住处和饮食，更不需要操心金钱的问题，他生来就坐拥一切。
如果他足够平庸，足够愚蠢以及足够容易满足，那么他那个向来不大喜欢思考的脑袋里就不会冒出“放弃一切，追逐音乐”的念头。Thor曾认为自己是个值得被放上青少年励志读物的人物，认为自己是个敢于追梦的勇者，还是个特立独行反抗迂腐的叛逆者。
Thor早就不记得当年那个冲动、暴躁的毛头小子是如何与父母争吵和决裂，他只记得当年愚蠢的自己背身抛下诧异与受伤的父亲，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宅邸。他自以为自己走出了一直以来囚禁他的牢笼，却不知道多年后，当他得知父亲逝世、家族衰落的噩耗时，由此而生的内疚和负罪感会将他永远困在黑暗的牢笼里。
回到最初的问题，Thor他是怎么会落魄成这样的？
贫穷和流浪带来的窘迫和痛苦远远抵不上抗争胜利所带来的自得和梦想成真所带来的欢愉，Thor和他的乐队在许许多多的国家落足，从巷口唱到大街，从广场走进酒吧，他们带着歌声辗转流浪，露宿街头或是几个人共同挤在一间脏乱、充满烟酒味的小房间里。但哪怕如此，Thor也从未觉得那时的自己与“落魄”这个单词有任何关系。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无所畏惧又坦诚热情。不像现在这个倒在沙发上的男人，生命之火微弱的似乎一吹即灭，死气沉沉地如一口枯井。
Thor被愧疚压垮了。
他再也不敢提起音乐、乐队或是梦想，因为正是它们使Thor成为了一个杀手、逆子还有罪人。他背叛了养父母对他视如己出的恩情——哪怕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并非亲生，但无知向来不能成为伤害的理由。
他开始沉迷于酒精和赌博，让酒精麻痹神经，让博弈摧残内心。
他是怎么会落魄成这样的？
他是亲手将自己推向深渊的，一步又一步。
直到某天，Thor忽然兴起，坐到他唯一还为自己保留的资产前，掀开琴盖，再一次想要弹响他最爱的乐曲，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因酒精的作用而颤抖地无法按键。
Thor这才意识到，他亲手把自己最后的路口也堵死了。
那一晚，他第一次哭。也许他在哭诉自己混乱不堪的生活，也或许他在哭别自己余下的人生。但无论如何，那时那刻的Thor Asgard都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结束了，直到他遇到了Loki。
Thor睁开眼睛，电视机里仍旧在播放新闻，Loki的照片和采访影像仍在被不同的新闻主播们津津乐道。他忽然想起了Malekith的话——“Loki Odinson，比你想象的更为勇敢。”
的确如此，他曾想护住不让其被任何人嗤笑与伤害的小“怪物”，其实比作为不称职“骑士”的他更为勇敢和坚强。
Thor忽然想喝点酒，不是桌上这瓶掺了水的类汽油，而是世界上最好的生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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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早，Aesir酒馆里还没有很多酒客。Thor在酒吧门口迟疑了会儿，最终拉紧了自己的外套，压了压那顶边缘都磨花了的鸭舌帽走进了酒馆。
瓷风铃清脆地响起来，提醒吧台后的Sif有客人来了。
“真意外，”Sif手中正擦着一只刚洗完的玻璃杯，她抬头望了眼来人，嗤笑道，“你曾经每次出现都巴不得让全场的人都把视线投向你，现在却躲在一顶破帽子后面。”
“我还以为能不被你认出来，”Thor抬了抬帽檐，有些尴尬地坐到吧台前，“毕竟我们很久没见了。”
“Come on，Thor，我没得老年痴呆。”Sif没问Thor，就直接把一杯生啤递到他面前，“你这张讨人厌的脸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Thor笑起来，他接过老朋友的酒，忽然觉得大脑里的灼痛减轻了一点儿。
“自从你解散乐队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留意你的消息。”Sif望着落魄的Thor笑起来，“要我说，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可真是活该。”
“可不是嘛，我聪明又美丽的Sif。”Thor苦笑着喝了口生啤，熟悉的好味道瞬间让他提起了些精神，“我太怀念这个味道了。”
“整整五年，你都没走到这儿看我一眼，还好意思说怀念？”Sif没好气地将生啤抢回来，问道，“说吧，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我才不信你就是来怀旧的。”
“我就是来怀旧的。”Thor无可奈何地说，“这五年我都没来，是我觉得我没脸见你还有Fandral他们。”
“你的确对不起你的养父母，对不起你的乐队，但是自甘堕落就是赎罪和惩罚自己最好的方法吗？得了吧Thor，说到底你还是不想面对现实。”Sif伸手把那顶破帽子拿下来，帽子下的金发乱糟糟的，Thor曾经熠熠生辉的眉眼此刻充满了疲惫和痛楚，“Thor，你不能总是躲在一个房间里然后告诉自己现在这样才是最安全的，事实上外面的敌人随时可能破门而入，又或者你就这样孤苦伶仃地在房间里慢慢死去。”
Thor忽然又想起Loki。
他原本是只躲在密室里的怪物，现在却无所畏惧地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Thor当然是为Loki高兴的，但这份高兴里掺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他曾经傲慢地将自己视为可以拯救Loki的人，也曾自大地认为他对Loki来说是与众不同，甚至他认为自己这种骑士精神是对Loki莫大的付出和支持。可直到那场他与Malekith的谈话发生之后，Thor才意识到，他口口声声说着不介意将Loki作为异类来看，却从一开始就将自己高看一等。Loki不需要他付出，不需要他保护，甚至他才是那个伤Loki最深的人。
就像他曾自诩追梦人，可到头来，他只是毁了所有人的梦而已。
“Sif，我没有吸取任何教训，也没有任何改变。”Thor的嗓音低沉沙哑，藏在暗处的情绪波涛汹涌，“哪怕我开始新的生活，还是一样会搞砸的。”
“试试看怎么样，”忽然有个声音插入了他们的对话，“我帮你说服乐队的其他人，我们从头开始。”
Thor惊讶地望向不知何时坐到身边的Fandral，他和当年分开时一样，仍留着那可笑的胡子，一脸玩世不恭，可眼里的沧桑却告诉Thor这么多年过来，他们或多或少都成长了。
“Fandral，你真的愿意……再信任我一次？”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一直以来都信任你。”Fandral笑了，说道，“你会回来这里，就说明你已经开始动摇了，只是你仍在害怕迈出第一步。”
“你们可以慢慢来，”Sif说，“反正我的酒馆周末正巧缺常驻乐队，将这里作为起点我看也不错。”
“Hogun至今都还没放弃过音乐创作，Volstagg上次和我见面的时候还问我最近有没有见过你。”Fandral顿了顿，再一次抛出自己的问句，“Thor，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关键是，你怎么选择？”
Thor对这一切感到诧异，他的大脑像是僵硬、生锈的齿轮，正在艰难地咬合、转动，试图想要分析出Fandral所说的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曾被他伤害过的人愿意再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仿佛他正站在一片分崩离析的大陆上，就当他以为会与尘土一同葬身的时候，忽然有人从空中向他垂下一条绳子。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体会到了Loki作出抉择时的心情，如果选择停留在原地，就是被黑暗的绝望吞噬，如果选择拉住绳子，那就得确保自己握紧它再也不松开，因为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这是他仅剩的机会。
“Fandral，请允许我再像当年那样问你一次，”Thor对着自己的旧友微笑着问道，“你愿意加入我的乐队吗？”
Thor义无反顾地抓住了绳子，就像Loki不再惧怕阳光与人潮，他也不再惧怕前途未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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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是第一次写很锤哥内心的篇章……算是对锤哥身世和过去的一个完整地交代。
文里可能说的不是很清楚，就是Sif，仙宫三勇士和Thor原本就是朋友，三勇士和Thor原本是一起搞乐队的，Thor甚至为了实现音乐梦离家出走，然后就是前文说过，Thor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因为家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哪。直到家族因没有继承人而衰败他才在报纸上得知父亲逝世的消息，飞回自己的家，知道了自己不是亲生的真相，然后愧疚和内疚迫使他解散了乐队，自甘堕落了起来……
其实如果说Thor曾给Loki了一些勇气和对外面世界的遐想，Loki同样也给了Thor勇气和鼓励。
他俩虽不自知，其实早就互相改变了彼此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