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天涯共此时
《天涯共此时》
*CP：副八
*中秋甜月饼，满足各种私念。美好的归他们，OOC的归我。
祝首页各位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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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官拎着月饼赶去齐八爷家的时候，街上各式铺子都已在关门收摊了。小孩们拿着各式花灯在街上跑跑闹闹，好不热闹。
齐家的小香堂也早早关上了门，副官在外边敲了很久也没见人来应门，索性也就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八爷？”张副官穿过接客的正厅，又在院子里望了一圈，愣是没瞧见一个人。他将提着的东西放上桌子，在小香堂里溜达起来。
虽然这里总是这么安安静静的，但平日里好歹还有个过分活泼的小满，大呼小叫的声音也就因此从未停过。眼下小满不知所踪，张副官连个通报的人都找不着，只得自己寻起齐铁嘴的行踪来。
好在地方不大，没过多久，张副官就在厨房瞧见了齐铁嘴的身影。那人挽着长衫的袖子，平日不离身的围巾被他草草绕到身后，一长一短地搭在背上，模样有些好笑。张副官斜靠上门框，嘴角噙笑：“八爷，你这是在干嘛呢？”
“你不会自己看啊？”齐铁嘴似是早早听到了副官的响动，头都没回地说。
“下厨这种事怎么还轮到你亲自动手了？”张副官也不同齐铁嘴计较，自顾自问道，“小满呢？”
“哎呀中秋节嘛，总要给人放个假。”齐铁嘴有些手忙脚乱地盖上锅盖，这才笃定地转过身问，“倒是你，怎么忽然来了？”
“替佛爷给你送月饼来呀。”张副官直起身子，几步走到齐铁嘴面前，伸手用指腹抹去他额角不慎沾上的黑渍，“没想到瞧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啧，这怎么叫狼狈？”齐铁嘴一掸衣服，神色一凛，“这叫贤惠！”
说完他才觉得这词好像有哪里不对，而眼前的副官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哎哎哎，你能不能别这么讨厌。”齐铁嘴没好气地拍了把张副官的背，“送完月饼了赶紧走，真是碍眼。”
“谁说我要走了？”张副官收了收笑意，但无奈嘴角还是翘得太高。
“你不回去和佛爷一起过中秋，留在这儿干嘛？”
“佛爷有夫人陪着呢，我回去那才叫碍眼。”副官讨好地一笑，“你这里人少，适合我。”
“现在你明白当初我随他们一起从北平回来的心情了吧！这些人平时就顾着你侬我侬，根本不照顾旁人心情！”齐铁嘴一摊手，明显将张副官当成了同一战线的战友，“特别是佛爷，你别看他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哎哟一遇上嫂子，真是变了一个人……”
张副官挑着眉瞅着齐铁嘴，任由他孜孜不倦地数落自家长官见色忘友，直到见他停下喘口气，才笑着开口：“八爷，不如我陪你也在佛爷、二爷面前你侬我侬一下？”
“去去去，我才不爱那套。”
“可惜了，我还蛮爱这套的。”
“……”齐铁嘴看着张副官笑眯眯的模样，知道这人又开始拿他开玩笑了。他略有些恼羞成怒地将副官往厨房外推，“我怕你了行吗，祖宗！赶紧给我坐外边凉快去吧，少来闹我！”
“八爷——”张副官扒拉着门框不往外走，回头问，“你不用我给你帮忙？”
“帮什么忙啊，净添乱！”
“其实我厨艺还不错，以前——”张副官抓着门框继续垂死挣扎。
“你走不走！”
“……”张副官扁了扁嘴，悻悻地收了手，“走就走。”
哟嗬，齐铁嘴看着张副官的表情只觉又气又笑，还和我委屈上了？
“真是越活越小了。”齐铁嘴摇摇头，笑着回去继续捣鼓他的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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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人赶出了厨房，但张副官并没有因此闲着。他找出了小满搁在杂物间的高梯，擦净了上面的灰尘，然后爬上去将点燃的花灯一一挂上屋檐。
他买的花灯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样式，只是最朴素的鹅黄圆灯。烛火透过缎面，在花灯周身形成一圈朦胧的光，就像天间的那轮明月。张副官满意地看着檐下随风晃动的花灯，觉得这小香堂终于有了些家的暖意。
“你爬这么高干嘛呢？”从厨房出来的齐铁嘴被吓了一跳，“小心别摔咯！”
“挂灯呀。”张副官敏捷地从高梯上爬下来，“你也担心太多了，我怎么会从这梯子上摔下来？”
“……还不是你在我面前越来越没样了，害我都快忘记你是佛爷身边身手了得的副官了。”齐铁嘴话是那么说，但语气里却没半点怪副官的意思。他将煮好的螃蟹放上桌，往外瞄了一眼，“你怎么想起挂花灯了？家里就两个人，还搞那么隆重做什么。”
“夫人说了，其它的节日都可以随便，但团圆的节日不行。”张副官笑道，“夫人还让人在后院重新摆了张桌子，拉着佛爷在院子里边赏月边吃饭，可把佛爷给愁死了。”
“是该有人治治你家佛爷。”齐铁嘴也跟着偷乐，尔后忽然反应过来，“哎不对呀，你之前不都是‘佛爷说’、‘佛爷说’的，现在怎么成‘夫人说’了？改听嫂子的话了？”
“谁的话有道理我就听谁的，”张副官说，“除了佛爷、夫人，八爷的话我也听。”
“少来，不吃你这套。”齐铁嘴抿着唇，明显一脸憋笑的样子，“赶紧洗手上桌。”
“不是吧八爷，就吃螃蟹呀？”
“我又不知道你会来。”
“就算是你一个人也不能只吃这个。”张副官边说边开始挽袖子，“我去再做几个家常菜吧。”
“你真会下厨啊？”
张副官给了齐铁嘴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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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长衫进厨房的确不大方便，张副官有些想念他的猎装。但说出的“狂言”总得履行，于是他也顾不上什么方不方便，直接挑了些能用食材出来，开始动手。
齐铁嘴原本是想看张副官的笑话才跟进了厨房，可没想到对方正丝毫不含糊地给土豆削皮切丝。
到底是当兵的，齐铁嘴心想，刀工可真好。
有些笨重的菜刀在张副官手里仿佛只是一把小匕首，被他使得风生水起。没过多久，砧板上就垒了一堆土豆丝。
“八爷。”
“怎么了？”
“来帮我挽下袖子，快掉了。”
“穿不惯长衫吧？”齐铁嘴走上前，替张副官把松垮的袖子重新挽上去。他动作认真细致，又靠得近，副官一时念起，便凑过去吻了他的面颊。
“你——！”齐铁嘴受惊般地直起身子，耳尖都透了红。
“一时没忍住。”张副官笑得一脸无辜，却让齐铁嘴恨得牙痒痒。
“好好做你的菜，我走了！”
“哎等等——”副官抬起手臂拦住齐铁嘴，“亲一个再走。”
“你——你不是刚才亲过了吗？！”
“可那是脸啊。”
齐铁嘴认为昔日乖巧、懵懂的张副官已经随风而去了，不禁为他的成长感到心痛。
“说好了，就一下。”
张副官点点头。
齐铁嘴“勉为其难”地上前啄了下副官的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出了厨房。留下张副官一个人站在原地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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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热菜上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檐下的花灯像是借了圆月的光亮，将屋子照得暖暖的。
齐铁嘴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几壶桂花酿，放在炉上热了一热，满屋子的香甜气。
“这是小满回家前给我做的，还算他有良心。”
张副官拿过热过的酒壶，给齐铁嘴的酒杯满上。
“来来来，碰杯。”那边副官还在给自己倒酒，这边齐八已经举起了手里的酒，拉着人家手臂要碰杯。
“八爷你怎么还没喝就像醉了。”副官有些无奈地举起杯子。
“我这是高兴。”
杯壁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愿年年有今日。”
“岁岁有今朝。”
两人相视一笑，杯中酒一饮而尽。
“呆瓜，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还对我说过‘仙人独行，家人都没有，哪儿来的家事’？”
“‘张副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
初相识时的对话被两人互换着说出口，如今听来还真有些别样的意味。张副官笑着重新给自己的杯满上，说道：“当年口不择言，该罚。”
看着副官豪饮的模样，齐铁嘴不禁出言提醒：“哎，喝慢点。桂花酿得慢慢品。”
“文绉绉。”张副官说，“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文绉绉。”
“是，就数你们这些当兵的厉害。”齐铁嘴朝副官那盘酸辣土豆丝戳了一筷子，味道竟然还不错，“没看出来，你手艺还不错啊。”
“除了佛爷，也就八爷你吃过我做的菜了，你可得感到荣幸。”
齐铁嘴望了副官一眼，道：“还不是谁都能给我做菜的呢。”
“好好好，是我该感到荣幸。”张副官最知道怎么能讨得齐铁嘴欢心，他一边奉承着，一边问，“那以后要是小满不在，我都给你做菜行吗？”
“佛爷听到这话该气死了，”齐铁嘴笑得开心，“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副官竟一心想给别人做厨子。”
“可你又不是别人。”张副官伸手拉住齐铁嘴的手，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我敢不答应吗？”齐铁嘴笑道，“张大佛爷的副官给我当厨师，现在该我感到荣幸了。”
两人说说笑笑，几壶酒很快就见了底。绵甜的桂花酿初入口时不觉得，事后回味过来才发觉这酒后劲十足。桌上的菜都还没吃尽，两人就都觉得有些酒意上头，齐铁嘴更是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要去院子里赏月。张副官没办法，只得上前扶着他，一同晃晃悠悠地坐到台阶上。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在两个醉鬼眼里似乎也没什么太大分别。
齐铁嘴搂着张副官的肩借力，勉强坐定在台阶上。对方眉眼带笑的样子让他不禁想起了佛爷大婚那天，两人也是醉醺醺地架着张启山，隔着个大活人眉来眼去。那晚张副官笑得特别放肆，平日里藏着的兔牙都明晃晃地亮在了外头，连佛爷都差点看不过去。齐铁嘴一时没忍住，开口笑道：“哎，我这样算不算抱着玉兔呀？”
张副官的脑袋虽然有些昏昏涨涨的，但无奈怼齐八已经成为了身体的本能，迅速回道：“嫦娥原来姓齐？”
“去你的。”齐铁嘴推了把张副官，喝糊涂了下手没轻没重，副官身子一歪，两人就一同倒在了地上。
“没事吧八爷？”张副官没顾上自己，就要伸手去拉齐铁嘴。
齐铁嘴顺势覆上副官的掌心：“没事，一起躺会儿吧。”
张副官没说话，只是默默扣紧了十指。
夜间一片静谧，空中明月，檐前花灯，花好月圆大概也不过如此。
“日山。”齐铁嘴忽然开口。
“怎么了？从没听你叫过我名字，吓了一跳。”
“想同你定个约定，所以得郑重点。”
副官转过头，对上齐铁嘴的双眼。
“你说，我都答应。”
“当今乱世当道，聚合离散都不是你我说了算，所以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齐铁嘴缓缓说，“今后不管是聚是散，都得好好过。抬头望见空中那轮明月，就算是团聚了。”
“你怎么偏要在这种时候说伤风景的话。”张副官撇了撇嘴，索性侧过身，双手握住了齐铁嘴的手，“我不仅要答应你这件事，我还答应你不管今后你我身在何处，我都会找到你。”
“日山……”
“舍不得你仙人独行。”张副官笑着说，“月宫太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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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的欧罗巴，齐铁嘴靠在阳台上抬头望月，觉得外国的月亮也并没有那么圆。
然后门锁适时地响起来，穿着西装的男人一手提着盒月饼，一手拿着两只小小的花灯，笑容一如当年。
齐铁嘴想，张副官到底是没食言。
今日仍如那年，两人一家，刚刚好。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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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了隔壁八爷想同副官喝酒赏月的愿望，满足了我想让他俩好好谈恋爱的愿望。
顺便一提，关于桂花酿的说法里有一条是“将桂花酿涂在爱人的胸膛上, 那么,就可以在转世轮回中, 相守上三生三世。”我觉得太腻歪了没用，但是各位可以自己脑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