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阴阳师 / 卷一 · 映山白(一)

《阴阳师》

*CP:副八 // 退伍军人副x私家侦探八

*一个关于催债捉奸找奶猫的三流侦探与沉默寡言冰山脸的退伍军人的爱情故事(别信)。

*送给 @steamshen 太太的生贺文,她点的梗,和手游阴阳师并没有什么关系(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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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 映山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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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关,街道旁的许多商铺都布置了喜庆的橱窗,门口放置着循环播放促销打折广告的音响,伴着Remix版的劲歌金曲,把整条商业街折腾成了炸人脑壳的低配版舞厅。

张日山一手提着皮箱,一手攥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在拥挤的人流间穿梭。他前几天刚从部队退伍,在习惯了规律清净的军旅生活之后,让他重回这喧闹的世俗人间,张日山反而有些不适应起来。

纸条上的地址不好找,他辗转问了许多行人,才七绕八拐地走到一条远离大街的小巷子外。巷口有两棵银杏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只是两棵树此刻光秃秃的,显得有些冷清。高大的树杈遮挡了巷子的址名,令张日山险些错过。他再次核对了一下地址上的名字,朝巷内走去。

皮鞋踩着高低不平的青石板有些难受,松动的石块被踏过时便会发出沉闷的敲击声,似乎在提醒巷内的居民有来客到访。张日山数着门牌号,在巷子的末尾停下了脚步。一扇红木门外挂着一块有些陈旧开裂的木牌子,上书“私家侦探事务所”。张日山挑了挑眉,愣是没想到这家事务所竟如此寒酸。他将巷子放到地上,脱下皮手套,走上台阶,轻轻扣了扣门。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样貌温和的男人替他开了门,那人着一身衬衣马甲,外头披了件黑色大衣,在寒风里冻得有些颤巍巍。

“打扰了,我叫张日山,是来找齐桓先生的。”张日山微微颔首,言简意赅地表明了来意。

“进来说话吧。”男人温和地一笑,将门外的人引进门内。踏进门槛,张日山才发现斑驳的巷墙内竟然另有一番天地。所谓的事务所其实是座带小天井的二层院落,主人一看就有颇高的品味,将小小的四方天井布置地错落有致。张日山虽然不太懂这些,但初入眼时的舒适感还是令他对这个地方产生了许多好感。

“地方小,你别介意。”

引路人的话将张日山的神思拉了回来,他望向那个男人,意外地发现对方只披着大衣竟是因为左手小臂打上了石膏。他启了启唇,最后还是把问句吞了回去,礼貌地报以一笑。

像是察觉了张日山的欲言又止,那男人笑着开口:“不用这么拘谨。”

张日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习惯了。”

“我这人呢,性子比较随便,所以不用同我讲那些繁文缛节。况且,这里又不是部队。”男人边说边推开了屋门,一股暖气瞬间包围了两人,使对方的眼镜片腾上了一层白雾。

张日山想了想,问:“这么说,您就是齐桓先生?”

“看着不像?”齐桓习惯性地将眼镜摘下来,想擦净雾气,却尴尬地发现自己一只手操作不便。

“我来吧。”张日山接过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绢,将那副玳瑁框的眼镜仔细擦净,“您是因为受伤才想要雇人的?”

“不全是。”齐桓边道谢边将眼镜接回戴上,引着张日山往楼上走,“去看看你的房间称不称心。”

张日山有些疑虑:“我的房间?”

“是啊,应聘广告上待遇那栏不是写着包吃包住嘛。”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用先进行面试吗?”张日山顿了顿,“还是说只有我一个人来应聘?”

“应该说,只有你一个退伍军人来应聘。接到你简历的那晚,我就把其他人都给回绝了。”齐桓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快上来吧。”

张日山对这突如其来的优待有些意外,他在原地消化了一下信息,才快步跟上楼去。

二楼的结构为两室一厅,底楼的暖气没能打上来,但好在采光很好,大片阳光落在中间的小客厅里,一片和煦。齐桓站在右手边的房间门口等着他。

“对面是我的房间,这里原本是我的书房,现在腾出来给你做房间,所以不用担心没有人气。”

房间不大,但是干净整洁。里头摆着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衣橱。窗框上摆着一盆水栽绿萝,几条小红鲤绕着须根游来游去。

“因为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没添置什么东西。你要是觉得缺什么,就和我说。”

“这样就行。”张日山生性喜好简单,对他来说,房间不过是用来睡觉的地方,不必花里胡哨。

“你满意就好。”齐桓拉了拉快要滑下去的大衣,道,“那我先下去,你收拾好了再来找我。”

张日山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带的东西不多,皮箱里就是全部家当。无非就是两套常服,和一些贴身衣物。来事务所前,张日山其实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果自己被回绝了,便找个小旅馆凑合一夜,然后再去下一个应聘地点。不过好在齐桓似乎对他很满意。

在他出神的时候,齐桓已经悄无声息的下楼了。张日山环顾了房间一周,莫名感觉到有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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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日山下楼的时候,正巧遇上齐桓将一位顾客送出门。那是位有些年纪的老妇人,眼角有泪痕,正拉着齐桓的胳膊念念叨叨。张日山立在屋内,透过玻璃窗望着好声好气哄着老妇人的齐桓。

倒不是张日山以貌取人,只是齐桓的样子看上去真不像是个私家侦探。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个正在安慰老妇人的男人看上去更像是个……居委会主任。

胡思乱想间,齐桓已经将哭哭啼啼的老妇人送走了,他转身瞧见窗后的张日山,问道:“你怎么也不出来帮帮忙,就站在一边看热闹偷乐呀?”

张日山替齐桓打开门,道:“我都不知道前因后果,贸然出来,不是添乱吗?”

“我就是逗逗你,不用这么一本正经解释。哎哟,冻死我了。”齐桓进了门立马往空调口蹿,又伸手紧了紧衣领。

张日山看着对方瑟缩的样子,到底还是没忍住:“您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对方语气轻巧:“办案嘛,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

“喔。”

“喔?我还以为你会再安慰我几句呢。”

张日山听罢憋了半天,说了句:“……不好意思,我不大会安慰人。”

齐桓“嗤”地一声笑出来:“呆瓜。”

张日山有些恼,本想反驳,但随即又意识到对方是在故意逗他,于是话未出口又收回来,不咸不淡地开了个新话题:“刚才那个老妇人拜托了您什么?”

齐桓见张日山不上当,有些遗憾:“她儿子走丢了。”

“儿子?”张日山刚才只是遥遥一望,但目测那位老妇人也有六七十岁的样子,那她的儿子岂不是已有四五十岁了?还会走丢?

“恩,今早起来发现的。”齐桓吹够了暖风,走回张日山身边,“外边天寒地冻的,她怕天黑前不找回来要出事。”

张日山虽然疑惑,但毕竟人命关天,他立马严肃起来。

“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妇人给了我几个它常去的地点,我们挨个去找找吧。”

“我们?您也要去?”张日山道,“您连衣服都穿不严实,出去要着凉的。”

“贴几张暖宝宝就好啦。”齐桓不以为然,“再说了,你才上岗第一天,我怎么能单独派你出去完成任务呢!”

“……您说怎样就怎样吧。”

 

齐桓现在这个样子,让他自己贴暖宝宝是绝对不可能的,张日山只好代劳。

别看齐桓披着大衣时看上去身型还挺宽厚的,实际上脱下外衣就会发现他只是骨架宽,身上精瘦精瘦的。明明是个私家侦探,皮肤却白得像成天宅在家不出门的资深黑客。

张日山一边替新老板贴暖宝宝,一边问:“您这样是怎么穿上衣服的?”

“我有雇一个叫做小满的钟点工,每天早上和晚上会来我这儿一趟,帮我做饭穿衣。”齐桓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等等我把他的手机号给你,你自己告诉他明早想吃什么。”

“不用。”张日山道,“和您一样就行了。”

“呆瓜,我和你商量个事儿行吗?”齐桓转过身,“你能不说‘您’吗?怪别扭的。”

“……好。”

“成,我们走吧。”

张日山看着他的新老板单手给自己扭好扣子,披上大衣,颇有些大侠杨过的风范,朝寒冷的门外走去。他不敢怠慢地将手套戴好,匆匆跟上对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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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日山,你是军人对吧?”

“……对。”

“受过专业训练对吧?”

“……是。”

“上树绝对不成问题吧?”

“……”

“那就劳烦你上树把老妇人的儿子抱下来吧!”

张日山抬头望向趴在光秃树杈上的白猫,内心是崩溃的。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

他俩出门没多久,齐桓就大呼小叫地喊冷,张日山没办法,就把自己的手套和围巾都让给了对方。克服了寒冷的齐侦探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带着张日山辗转了好几个老妇人提到的地点,神奇的是每到一处,齐桓似乎都有认识的人。他们有些是商铺店家,有些是书亭老板,总之都是常驻此地的人,对周围有没有出现过失踪对象一清二楚。

齐桓问东问西的时候,张日山就站在他身后,与他保持半步的距离,像个称职的保镖。偶尔也会有齐桓的熟人注意到身后的他,打趣道:“哟,大侦探你这是哪里拐来的俊俏小哥?”

“别瞎说,别瞎说。”齐桓摆摆手,笑道:“这位可是兵哥哥,亵渎不得!”

“……”

齐桓最初留给张日山的温和印象已经四分五裂,再也拼不回去了。

 

就这样四处打听了大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有人说见到过齐桓照片上的失踪对象。

“中午我回家吃饭需要穿过前面那个路口,就看到它趴在树梢上嗷嗷叫,那会儿我还以为它会自己回去呢。”

“嗷嗷叫?”张日山愣了愣。

“这么冷的天,还一大早就跑出来了,估计是又冻又饿吧。齐侦探你赶紧去把它给抱下来吧,怪可怜的。”

张日山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凑前一看,果然发现齐桓手里拿着的照片上是一只姿态慵懒的……肥猫。

好吧,张日山想,猫的性命也是性命。消防员还要爬梯救被困的小猫咪呢,谁规定私家侦探就不能找走失的大猫咪呢。可见他的新老板是多么富有爱心,多么善良,不畏严寒出门寻找一只瑟瑟发抖的饿猫,感天动地。

给自己做完一番思想工作之后,张日山觉得心理平衡多了,走在前边的齐桓的形象似乎又高大了起来。

然后就发生了前面的对话——他善良的新老板,富有爱心的新老板,让他的职员,一位退伍军人,上树捞猫。

张日山的内心是崩溃的。

但内心崩溃归崩溃,该救的猫还是得救,该爬的树还是得爬。张日山利落地脱掉碍事的大衣,卷起衬衫袖子,在诸多看热闹的行人注目下,三两下爬上了高树,与猫咪大眼瞪小眼。

“它叫大白!你哄哄它!”齐桓在树底喊。

“……”张日山无奈地朝大白伸出手,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柔和起来,“大白,过来。”

大白无动于衷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大白听话,快过来。”张日山又往前爬了点,大白有些警觉地盯着他,往后退了退。

“啧。”张日山有些耐心耗尽,他丈量了下自己与大白间的距离,思索了一番,觉得应该可以冒一下险。于是他出其不意地向前倾身,一把捞过因为饥饿和寒冷而变得迟钝的大白。猫咪在他的怀里胡乱挥爪,待张日山顺利下树之后,搂着猫咪的手臂上已经多了好几条红痕。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纷纷鼓掌欢呼,还有的人用手机录下了帅小哥救猫全过程,正在上传微博。

齐桓此时倒是显得有良心起来,他第一时间检查起张日山手臂上的伤口。

“你这人……”看着那几条见血的口子,齐桓皱起眉来,“救个猫而已,居然也会挂彩。”

“没事,之前被军犬咬伤过,打过疫苗。”张日山揉了揉大白的下巴,刚才还凶悍不已的猫咪立马温顺下来,“可能就是因为我身上有犬类的味道,才不招它喜欢吧。”

“把猫给我,你赶紧穿上衣服,别冻着了。”齐桓一手搂过猫,让它趴在自己的石膏手上,同时翻出手机来给那位老妇人打电话。

张日山穿完衣服的时候,齐桓已经挂了电话,打算出发还猫去了。

“侦探,”张日山跟在后头,忍不住问,“你平时的工作……就是找找猫吗?”

“你看不起找猫啊?我告诉你,我可是找猫高手,这片区域的阿姨、大妈、婆婆都喜欢来拜托我找猫。要不是我的胳膊折了,才不给你机会爬树呢,不让人省心。”齐桓絮絮叨叨,“况且谁告诉你我只会找猫的?我还会追踪取证。”

“追踪取证?”这个似乎听上去厉害点。

“还完猫,我们就去办下一个需要追踪取证的案子。”

张日山将信将疑地应下了。

 

>>>

 

这个所谓的追踪取证案,其实是个常年奔波在外的富商拜托齐桓调查自己的老婆是否在外包养小白脸。

听完齐桓的案情简述,张日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好吧,他安慰自己,这的确是比找猫高级了这么一点。

“所以你就要尾随这位太太,看她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不良关系?”张日山顿了顿,道,“这是不是侵权了?”

“哎哟我的兵哥哥,你能别这么根正苗红吗?”

“我是实话实说。”张日山一本正经地说,“私家侦探可以接的案子有很多,没必要接这种侵权或是违法的案子。”

“我是不是还要给你背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呀?”齐桓翻了个白眼,“我就是靠这个饭碗吃饭的小侦探,要真像你说得这么挑三拣四还不早就饿死了?还养得起你?”

“我……”张日山不大喜欢这种说法,但又找不出反驳的词来。

“别我了,我们到目的地了。”齐桓拽着张日山在一家高级西餐厅门口站定,“要不是得来这儿,我才不穿这套衣服呢。”

“来这儿做什么?”

“那位阔太太今天在这儿就餐,她老公提供的情报。”齐桓拍了拍张日山大衣上刚才捉猫沾上的灰,还替他整了整领子,这才带着人一起往店内走。

张日山被齐桓伺候得浑身上下不舒服,僵着个身子进了门。

刚才找猫捉猫还猫折腾了半天,再加上冬天天色黑得快,此刻已是华灯初上。西餐厅里灯光调得很昏暗,慵懒的爵士女声给整间餐厅添加了些暧昧的氛围。齐桓一早就订下了座位,那是个靠角落的位置,座位旁恰好放了盆盆栽,可以遮挡住两人。

张日山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所以显得有些拘束。齐桓也没多说什么,自己拿着菜单点完后,看张日山没意见,就替他也点了份同自己一样的。支开服务员之后,齐桓才笑道:“放心大胆地吃,今天这顿富商报销。”

“真是出手阔绰。”张日山抿了抿唇,算是笑了。

“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嘛,干嘛成天板着个脸。”

“我没有。”张日山垂下视线,不说话了。

齐桓见对方又闷起来,只好说起正事来:“哎,看到你斜对面那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没。”

张日山乖乖地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正百无聊赖地翻着菜单,面前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红酒,对面的座位却是空的。

“她老公故意打电话约她在这里共进晚餐,给我们制造机会试探口风。”

“……能再刻意点吗?”

“等等那位富商就会打电话给她说来不了了,你就瞅准机会上去搭讪。”

“啊?”

“啊什么啊,拿着这个。”齐桓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胸针,让张日山别上,“这个是微型监听器,到时候她说的话我都会录下来留作证据,你的任务就是探她口风,让她说出自己在外有情夫。如果真的没有情夫,你就假装是她的情夫,和她调情,我就好完成任务了。”

张日山强忍住内心的怒气,严肃地说:“侦探,你这是钓鱼执法。”

“同志,我是私家侦探,不是执法人员,所以你这套说辞不适合我。”

“……”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齐桓有些不耐烦。

“一定要我去吗?”张日山再次有些崩溃。

“不然还我去吗?你觉得阔太太会喜欢我这种断手的男人?”

“你不是会追踪取证吗?”

“套话方便多了,我们要节省人力物力财力和大好时光。”

呸。

当然,这句话张日山没敢朝着他的衣食父母呸出来。

“而且我定金都收了,事成之后还有额外的酬谢呢!”

“你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张日山服气了。

“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也不能逼你。况且我们也还没签劳务合同,你要是真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你,可以明天就离开。不过——”齐桓推了推眼镜,“像我这样包吃包住还给工资的老板可真不多,况且平时的工作也不辛苦,就只要帮助一下邻里乡亲,关爱一下小动物。还有,你之前救猫咪的视频被人传上了微博,说不定从此之后你就成为了网红。这份工作对你来说于名于利都有好处,是不是呀兵哥哥?”

“别这么叫我。”张日山伸出食指警告齐桓,“也别叫我呆瓜。”

“好好好,我不叫。”齐桓笑道,“现在你肯去了不?”

张日山再次沉默了。

“你要是心里过不去,就默念三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滚。”

 

最后张日山还是妥协了,原因是齐桓给他塞了一个微型无线耳机,让他只要重复自己说的话就成。话不是自己说的,行为也是被逼迫的,张日山觉得这样心里似乎好受了些。

谁能不为五斗米折腰呢。

从原座位走到阔太太的身边不过几米的距离,张日山却走得无比艰辛。他在裤腿上抹了抹掌心的汗,感觉自己比在部队里实行任务还紧张。

“请问……”张日山缓缓开口,那位紧皱着的眉头的夫人便抬起头来,“您是一个人吗?”

张日山从未见过变脸这么快的人,他话还没说完,那夫人已经一改不悦的神情,露出个过分热情的微笑:“如果你想,那我就是一个人。”

她边说,边伸手虚虚握住了张日山的手腕。

被打磨圆滑的长指甲沿着他的手腕内侧缓缓刮过,张日山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露个微笑,然后握住她的手来个吻手礼。”

听到齐桓的指令,张日山只好硬着头皮扯出个笑容,反手拉住在自己腕间游走的手,低身行了个吻手礼。

“我的荣幸,夫人。”他跟着齐桓重复道。

“快坐到我的对面,亲爱的。”

“你坐归坐,手别松。”耳边的齐桓又开始下命令。

张日山咬了咬牙,牵着贵妇的手落了座。

刚刚坐下,张日山就察觉对方的膝盖已经亲昵地抵上了自己的,他本能地僵直了身子,惹得对方掩嘴笑起来。

“哎哟,真可爱。”她抵着张日山的膝盖,上身倾近,露出一片姣好的胸前风光。

张日山清了清嗓,尴尬地靠后抵上了椅背,别开了视线。

“小帅哥,搭讪的话可是你先说的,现在怎么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我观察了夫人好久,直到刚才才鼓起点勇气来与您说话。”张日山真庆幸齐桓会替他说话,否则这些话自己肯定打死都说不出来。

“快露出个不好意思的微笑。”齐桓补充道。

张日山乖乖照做,并说道:“现在我的勇气耗尽了。”

这番话果然很是受用,贵妇切了块盘中的牛排,用叉子叉起,举到张日山嘴边:“那就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谢谢……”张日山微微前倾身子,想要将肉块吞下。可就在要咬到食物的瞬间,叉子却被人猛然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香吻。

“夫人!”张日山吓得猛地往后退,还好对方亲的只是脸颊,否则他一定会留下心理阴影。

贵妇也没生气,撑着下巴笑得开心。

“说好听点,你这是彬彬有礼,说难听点,你就是守旧古板。”贵妇将无名指的婚戒取下来,放到桌上,笑道,“现在,我不是你的夫人了。”

齐桓眼看自己的证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再演下去恐怕张日山就要贞操不保,他连忙说:“行了行了,你快找个借口溜。”

张日山朝他坐着的地方瞪了一眼,现下这种情况能找什么借口?!

“亲爱的,你不打算回应我?”

“……”张日山讪讪地抽回自己被握紧的手,心下一横,说道,“抱歉。”

“什么?”

“您应该回去和您的丈夫好好聊聊。”张日山将桌上的婚戒推回去,“他……其实挺在乎你的。”

“喂喂喂呆瓜,你干嘛?!”耳机里的齐桓一炸。

“噢,我明白了。你是他派来试探我的。”贵妇冷哼一声,将婚戒戴回去,“他在乎我?笑话,他只不过在乎自己的名声。”

“夫人……”

“把我耍得团团转挺开心的吧?”贵妇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红酒就朝张日山泼去,“无耻!”

这骚动引来周围顾客的注目,贵妇却毫不在意地拎起包就往外走。一旁的齐桓立马跑了过来,用毛巾替张日山把脸擦干净。

“你这是何苦啊?”

“求个心安。”张日山低声道,“就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人……”齐桓叹了口气,无奈地将张日山拉起来,“回家再说。”

“你……不辞退我?”张日山问,“你那额外的酬谢可能都拿不到了。”

齐桓快被气笑了:“就当是拿来上缴党课培训费了行不行?张老师您以身作则,教学效果出类拔萃,我心服口服。”

张日山终于被逗笑了,他的眉眼下弯,像抹新月。

到底是年轻人,齐桓想,真可爱。


- 未完待续 -


——

你菟也是遍地开坑的人了,心累。

国庆回去写锤基,大家要相信,坑我都是会填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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