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大梦(四)

怎么又没大纲内容写完!!!!!!!!!!!!!!!!!!!!!【咆哮】这文有毒!!!!!!!!!!!!!!!!!!

下章大概能完结吧!!!!!!!!!!!!!!!!!!!!祝我顺利完结【。】

顺便:这一章私设一大堆


《狐听之声》番外 - 《大梦(四)》

*电梯:(一) (二) (三)

*食用提醒:时间线紊乱,走向佯装正经,不喜欢的只看正文也行→正文地址

*番外宗旨四个字:苦尽甘来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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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张副官仍然盯着碗里那枚枯瓣,他看着药汁将花瓣的颜色浸染得更深。又枯又苦,就像他此刻的心境一样。 


下墓计划如安排得一样进行,张启山一行人混在贝勒爷的人马里,躲过陆建勋和陈皮的眼线,顺利进入矿洞。第三次下矿的一行人已对墓内机关无比熟悉,他们迅速甩开陈皮与霍家的人马,率先进入了真正的墓穴。

此行意外得顺当,直到二月红看见青乌子棺椁上铭刻的话语,丢下他们离开为止。

“二爷!”他们匆匆跟上二月红的脚步,穿梭在墓道之间。

“等一下佛爷!”齐铁嘴一把拉住要继续向前的张启山,“你不觉得这地方我们刚才来过了吗?可眼前的景象却不同之前,我怕其中有诈啊!”

张启山皱着眉环视一周:“我也发现了,可是我们不能丢下二爷一个人。”

“这陨铜非同小可,我们不如先从长计议再行动——”

“来不及了。”张启山当机立断,朝副官道,“这样,我去找二爷,你和八爷留在这儿等我,如果时间太久你们就带着陨铜先离开。”

“佛爷!”

“以陨铜为重。”张启山交代完,将陨铜往齐铁嘴手里一塞,也不管其他两人的拉扯,便继续向前跑去。

齐铁嘴一脸愁容:“这下可怎么办。”

“先等等吧,如果事态不妙,八爷你就带着陨铜走,我去找佛爷。”

“放屁!一个个都想把我单独丢在这儿是吧?”齐铁嘴揪住张副官的胳膊不放,“说得倒轻巧,我一个人带着东西怎么跑啊?路上遇到陈皮我还不完蛋咯?”

张副官失笑,安抚性地拍了拍齐铁嘴的手:“好,我和你待一块儿行了吧?”

“要救佛爷和二爷也得我们俩一起去救。”齐铁嘴一本正经地说,“陨铜再重要也没人命重要,东西丢了大不了再去找,被人抢了就再抢回来,关键是人得活着。你家佛爷就向来不懂这个道理,所以把你也教成这副样子!”

“这怎么又教训起我来了?”张副官觉得好笑,又觉得此番对话久违得熟悉,“不过,你这不讲理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从前来了。”

“喔,原来从前我在你眼里是这副不讲理的样子?”

“我……”张副官又被堵得没话了。

齐铁嘴往地上一坐,笑道:“呆瓜。”

张副官垂下眼,也笑了。他想起第一次同齐铁嘴下矿时,也是被张启山甩在后头,两人在外边互怼干着急。

“八爷……”他话未说完,墓道内忽然猛地开始晃动,细碎的石块纷纷从上边掉下来。

“副官!”

“八爷!”张副官本能地向齐铁嘴扑去,将人一把护在身下。

然后失去了知觉。

 

>>>

 

张副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安然躺在床上。他环顾四周,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右侧矮柜上的花瓶里插了两枝腊梅,花瓣边缘泛黄。

他盯着梅枝出神,有些恍惚。昏迷前的记忆张副官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矿洞里天摇地晃,自己本能地将齐铁嘴护在身下,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我居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又是谁把我带出矿山的?张副官满腹疑问,但最令他不解的还是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按道理自己应该在总舵养伤,而不是在……齐八爷的小香堂。

这间卧室他曾经来过一次,那会儿齐铁嘴在北平受了一肚子气,使唤张副官给他送箱子,还赌气不肯出房门迎他,硬是让小满带着人直接将箱子搁到床边才算了事。

张副官进门的时候,齐铁嘴正躺在床上嗑瓜子,矮柜上也插着两枝枯梅。

“这趟去得太久了,”他记得齐铁嘴抱怨道,“我的梅花都枯了。”

“没事,下次我给您捎几枝。”那时他承诺得爽快,可直到现在他也没给齐铁嘴带过花枝。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补上。

胡乱想间,房门被人推开。齐铁嘴端着碗冒着白气的药汤,走到床边坐下。

“醒了?”

“唔。”他应了声,抬起眼去望对方。

还好,他想,看上去没有受伤。

“把药喝了。”齐铁嘴将张副官扶起来,把碗递给他。

副官却不接碗,一双眼弯着看人,笑道:“你不喂我?”

齐铁嘴没笑,也没恼,只是拉起副官的手,将碗塞到他手里。

“我现在没心情陪你闹。”

张副官端着碗,语气沉下来:“怎么了?”

“喝完再说。”

张副官一颗心被齐铁嘴搅得七上八下,默了声,一口气将手里的药汤干了个干净。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将碗放上床边矮柜,恰巧梅花的枯瓣落下来,浮在碗底的薄薄一层药汤上。

“张副官,”身侧人的语气有些熟悉,张副官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听过,“我们还是分开罢。”

噢,张副官忽然想起来了,齐铁嘴当初也是用这种语气和他说的“我们暂时不要见了吧”。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张副官仍然盯着碗里那枚枯瓣,他看着药汁将花瓣的颜色浸染得更深。又枯又苦,就像他此刻的心境一样。

但奇怪得是,他竟对此毫不感到意外,仿佛齐铁嘴说的只是稀疏平常的家常。

“日山……”

“好。”张副官哑着嗓子打断齐铁嘴的话,笑道,“我还当你要说什么,这话我不是几日前就想对你说的吗?”

“你不问为什么?”

副官蓦地笑了,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然而最后,他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

“在墓里,你一把将我护在身下,然后你就晕过去了。我怎么唤你你都不醒,所以我只好在原地守着你,把着你的脉搏,觉得那样更安心一点。”

张副官没想到齐铁嘴会说这些:“你……守了多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段时间久到让我想清楚很多事。”齐铁嘴语气黯然,“我忽然明白也许自己总有一天要害死你,还是早些分开对你我都好。”

张副官忽然感到天旋地转。

他曾设想过许多伤人的话语,想将这些恶毒的语句说出口,好让齐铁嘴对他彻底失望,然后那人就可不再为自己所累。也曾设想过齐铁嘴先将话说出口,两人好聚好散,缘分至此。

可直到现在张副官才明白,世上最恶毒的语句都比不过他给齐铁嘴带来的惶恐,而他们分开也不可能是好聚好散,只会是越陷越深。

曾经他尝求不得,如今他品爱别离。

“八爷,这样挺好。其实我一直觉得,每次做事前都要顾虑你,真的很麻烦。而你呢,也总要担心我不顾自己。”张副官听到自己说,“分开吧,别折磨彼此了。”

 

>>>

 

之后的日子齐铁嘴再也没来看过他,送药送饭的事情一并都交给了小满。张副官对此并没什么怨言,既然决定分开,那不如就决绝一些。

他将手里的药汤喝尽,在把碗交还于小满时问道:“我大约什么时候可以走?”

小满一愣,迟疑地回道:“您的伤都无大碍了,若是想离开,只要同我说一声,我替您收拾东西。”

“那现在就走吧。”

“这——”小满迎上张副官的目光,终于还是低头应了声“好”。

齐铁嘴先前将矿里的情况交代得含糊,张副官至今也没明白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比起自己的事,现在他更担心张启山的安危。

张副官穿好衣服,下了床,忽然想再看一眼齐八爷的小院子。

他记忆里还是那年夏日的蝉鸣声声,阳光下的凌霄花艳得耀眼。只可惜如今寒冬腊月,院子里恐怕只有一片肃杀吧。

副官推开房门,踏进院落,脚步一怔。

墙上攀着满面的凌霄花随风摇曳,在清冷的寒风里散出一阵阵清香。

“不可能……”张副官喃喃自语地走近花簇,伸手折下一朵。指间的花瓣触感柔软,就像……真的一样。

“走之前,再帮我修一次花墙?”

身后传来齐铁嘴的声音,张副官回头去看,见对方手里拿着一把花枝剪,笑意盈盈。

“凌霄的花季早就过了。”副官将手里的花丢下,眸色一沉,问道:“你是谁?”

“连我都不认识了?”对方笑道,“看来伤好得还不彻底,不能放你走。”

张副官皱着眉,冷冷说道:“别扮着他的模样和我讲话。”

“可惜了,我只能是齐桓的模样,因为他是你的心魔。幻由心生,所以你才会看到我,看到这不合时节的凌霄,看到矮柜上的枯梅。”那人将手里的花枝剪轻轻抹去,笼袖而立,“才会听到齐桓对你说的那番话。”

“这些……都是幻觉?”

“不如说是因你而生的幻境。”

那人语音刚落,天地便倏地变化,幻化成一片模糊的景象。

“你意识到了自己身处幻境,这些障眼法也就不管用了。”

“如果你是我的心魔,又为什么要帮我?”

有着齐铁嘴模样的人笑了:“因为齐桓会帮你。”

张副官一怔,只觉一阵酸涩。

“……他在哪儿?也身处幻境吗?”

“只要心中有所执念,就会有所幻想。”心魔一挥袖,迷雾便猛地散开,场景又回到那间熟悉的院落,张副官看到齐铁嘴站在前院,对面立着的人竟是自己。

耳畔传来心魔缥缈的嗓音:“机会难得,不如瞧瞧他的执念吧?”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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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面前一双眉眼上挑,眸子里映着的是万千星辰,因酒气而熏红的眼角却是勾起一串桃花。

 


齐铁嘴是被张副官叫醒的。

那人还穿着在白乔寨时的一身麻布衣裳,抱臂而立:“今天就要随队伍送葬了,八爷你赶紧起来。”

齐铁嘴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大概还没睡醒。

送葬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他早和张副官把这件麻烦事给了了。

“八爷!”耳畔传来某人不耐烦的声音,脸颊被人轻轻拍了拍,“你再不起来,我就动手了?”

齐铁嘴再一次睁开眼,看见的还是那间破破的驿馆和一身朴素的张副官。

“我……这不是在做梦?”

张副官翻了个白眼:“都这个时辰了,做白日梦还差不多。”

“嘿你小子,什么臭脾气?”齐铁嘴骂骂咧咧地起了床,一边洗漱一边整理思绪。

难道现在看到的才是现实?之前经历的一切反而是梦境?他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猛地一个激灵——

他们现在才要去送葬,也就是说,他和张副官还没有在一起。假如他不留那枚护身符,假如他不话中藏话,假如没有这一路的试探与交心,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在一起?

齐铁嘴彻底清醒了。

假如他们从未在一起,那张副官就不会为此所累。他依然是张启山身边身形磊落的副官,而自己仍是孑然一身的仙人。

“八爷,”身后的张副官在唤他,“你好了没?”

“催什么催!”齐铁嘴回过身,摆上一副臭脸色。

如果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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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万千灯火。

小香堂依然只有齐铁嘴和小满两个人,主仆两人对月而饮倒也痛快。

快至午夜时,小满嚷着要放鞭炮烟火便去后院翻找,齐铁嘴就在那时听到了前门被人敲响。

他踱步过去开了门,只见面前一双眉眼上挑,眸子里映着的是万千星辰,因酒气而熏红的眼角却是勾起一串桃花。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齐铁嘴得紧握着那人的手腕,才将人勉强扶稳。

“没事,只是替佛爷多挡了几杯。”张副官不在意地笑笑,靠着齐铁嘴深深浅浅地在雪地里走过。

“都这样了,干嘛还赶过来?”

张副官收了收手腕,毫不费力地将齐铁嘴揽进了怀里。他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上,被冻得发红的耳廓贴着那人温热的脸,死不要脸地维持着暧昧的姿势。

“因为想见你。”

油腔滑调的一句话被张副官说出来竟意外得很显真诚,可齐铁嘴只是叹了口气。

“我权当是你酒后胡话。”他的语气不轻不重,却足以给副官醒酒。

拥抱蓦地松了,张副官直起身来,刚才那过分灿烂的笑容此刻还残留了几分在嘴角,只是弧度微妙,更像是个苦笑。

“失礼了。”副官边说,边将自己那件大衣解下来,为匆匆应门没来得及套上大衣的齐铁嘴披上。

“张副官……”

“我只是来道个晚年。”张副官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着,并将对方的领口严严实实地捂好,这才放心地退后一步,笑起来,“八爷,保重。”

齐铁嘴来不及说话,那人已经转过身,消失在白茫茫的落雪里了。

他只当那人少年心性,若是得不到便会早早放手,却不知自己一直以来都把那人的心意想得太过轻巧。

他到底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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