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友情向】狐朋狗友 - 中
电梯：01-03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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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齐铁嘴使了什么法子说服的二月红，反正到了约定的那天，几人全都装备妥当地站在张府后院。
二月红、张启山还有张副官都是之前下墓的行头，低调、简便，行李也是一个手提箱子的大小。唯有齐铁嘴，衣物倒也是便于远行的简装，但背后那个行李包却是大得惊人。
“老八，你不是说我们只是要去考察地形，怎么带了那么多行头？”二月红轻轻蹙起眉，眸里倒还是有几分笑意。
“你们几个艺高人胆大，装备简陋点当然也无大碍。可我不一样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算命先生，当然要多备点工具以防万一啦。”齐铁嘴笑嘻嘻地胡说八道，不管张启山和副官复杂的眼神，一把将他们拉过来，驾轻就熟地往后门走，“老九把马车都给我们备好了，保证不会让别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齐铁嘴说的没错，张府后院外头的确已经停了辆马车，木头刻意被磨旧，马匹的配件也明显做了旧，整个看上去就是快要散架的模样。
“小的见过佛爷、二爷还有八爷。”见到来人，马车夫立马走下来迎，“九爷吩咐了，务必将你们几位安全送到目的地，甩干净尾巴。”
张启山点点头，第一个上了车，解九办事他是向来放心的。二月红紧跟着上了车，提着两人行李的副官本想尾随其后，却被齐铁嘴一把拉下来。
“等等等等，我先上去，副官你在后边帮我推一把。”齐铁嘴说着，就往车上爬。只可惜背上的行李实在太重，将他的小身板压得摇摇欲坠。
张副官却抱臂在一旁看笑话，直看着齐铁嘴和马车厢不懈地作斗争。
“张副官！你帮我推了没有啊！”
“推了推了，您再使点力啊！”张副官憋着笑，在他身后干喊，“哎哟您这行李里都装着什么啊？怎么感觉比佛爷院里的的大佛还重？”
“哎哟你——”齐铁嘴话还没说完，只见张启山从帷幕后探头出来，无奈地望了他一眼，又无奈地望了张副官一眼，惹得后者有些胆战心惊地低下头，活像做坏事被抓包的模样。
“你们两个，抓紧时间。”张启山淡淡说了句，又退身回去。
张副官见状，便上前推了齐铁嘴一把，可算把他送上了马车。
“哎哟，可累死我了！”齐铁嘴跌跌撞撞坐进车厢里，吃力地把行李取下来，正好放到留给副官的空位上。
“八爷，您把行李放在这儿，那我坐哪里？”
齐铁嘴伸手把他往外推了把，笑道:“你啊，和车夫一起外边待着吧，还凉快。”
“你——”张副官瞪了齐铁嘴一眼，又望了张启山一眼，最后乖乖退了出去。
马车终于动了，张启山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觉得此路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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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得平缓，摇摇晃晃得使人免不了犯困，等到张副官撩开帷幕通知三位爷下车时，齐铁嘴已经靠着二月红睡得不省人事。
“老八，醒醒。”二月红拍了拍齐铁嘴，小心翼翼避开他的口水印。
“……唔……到了？”齐铁嘴迷迷糊糊地揉了把眼睛，迷迷糊糊地下了车，直到张副官把沉得要死的行李塞到他怀里，那重量才让齐铁嘴彻底醒过来。
“你就不能帮我分担一下？”
张副官扬了扬左右手的手提箱，答道:“对不住了八爷。”
“嘿——”齐铁嘴刚要发作，张副官就已经越过他朝前走去，跟上了前边张启山和二月红的脚步。吃了瘪的齐铁嘴没法子，只得背上行李加紧步伐。
马车停下的地方是山脚，山路陡峭没法继续上行，几个人只得步行完最后的路程。
张启山和二月红两人一身轻松，步履如飞。张副官提着两个箱子，但不愧是张启山最得意的手下，脚速与平日无异。只可怜了齐铁嘴，一人远远落在队伍后头。
“哎你们等等我啊！”齐铁嘴喊着，“佛爷！二爷！副官！”
没有一个人理他。
“哎哟！”
惊天一声喊。
吓得三个人统统转过身。只看到齐铁嘴趴倒在地，行李压在他身上，画面活像是五指山压着孙悟空。
“八爷，您没事吧？”离他最近的副官先开了口。
“怎么没事，当然有事啦！”齐铁嘴颤颤微微地坐起来，哭丧着脸揉自己的脚，“都怪你们不等我！为了追你们，我把脚都给崴了！”
“这可怎么办？剩下的路还有不少呢。”张副官没有丝毫要同情他的意思，“要不您就在这路边露宿一晚，等我们明天回来接您？”
“这可不行！这深山老林的，我给老虎叼走了怎么办？”齐铁嘴坐在地上，朝张副官伸出了双手，一脸可怜，“副官，我的好副官，你背背我吧！”
“八爷，不是我不想，只是您的体重再加上行李的分量，我可真背不起来。”
“佛爷！二爷！你们给想想办法呗。”见副官这儿求助无门，齐铁嘴只好呼唤另外两位。
张启山无奈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齐铁嘴，叹了口气：“这样吧，二爷拿我俩的行李，我背老八的行李，副官你背他。”
张副官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脸上，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张启山，对方则是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磨蹭。二月红笑着上前拿过副官手里的箱子，张启山则是已经把八爷那可怕的行李背在了身上，木已成舟的张副官只好蹲到齐铁嘴面前，等着文弱的算命先生爬上背来。
“张副官，有劳，有劳。”齐铁嘴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搭上了副官的肩，还没趴稳，张副官就站了起来，吓得齐铁嘴赶紧勾住副官的脖子。
“……八爷，您是想勒死我吗？”
“还不是你突然站起来，想吓死我啊！”
张副官没理他，背着他往前走。齐铁嘴看上去瘦瘦长长，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子，更何况他们走得正是上山路，没走出多远，向来训练有素的张副官也开始觉得有些喘。
“副官，你怎么脸色发白呀？”齐铁嘴继续作死。
“闭上您的嘴。”张副官连客套话都懒得说。
“哎，我给您唱小曲儿吧，放松放松。”
“……您唱的曲子，能听吗？”
“怎么说话的！我唱曲子当然是比不上二爷，但是那也绝对不差劲啊！我告诉你，平时我还不随便开嗓呢，看在我俩的交情上，我才唱给你听。”齐铁嘴见副官没回应，权当是他默许了，便张口唱开了，“只因小姑桂花妹，爱上了后生白玉林……①”
齐铁嘴光唱还不过瘾，兰花指一捏就在张副官脑袋旁要来晃去。惹得本想发火的张副官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八，唱得不错啊，你打不打算回头跟我一起学唱戏？”走在前边的二月红转过头来笑道。
“好哇！”被行家这么一夸，齐铁嘴唱得更来劲了。
“八爷，这不是个算命先生骗人的故事吗？您不怕砸自个儿招牌？”
听张副官这么一说，齐铁嘴可就不乐意了，他停下来说道：“人家那是江湖骗子，我可是正经算命的，这能一样吗？我这个叫大义凛然，去除同行中的害虫，警示各位要算命就得找我这样的……”
张副官懒得听齐铁嘴胡说，故意颠了他一下让他闭嘴。听着背后的齐铁嘴咋咋呼呼地又勒上了他脖子，张副官不小心又笑得露出了兔牙。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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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中午，四个人终于到达了一处宽敞的平地，张启山提议大家坐下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额上覆满汗珠的张副官终于可以将齐铁嘴一把丢到地上，他摘下帽子，给自己扇了扇风。
二月红已经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了干粮，打算分给他们几个，但一旁的齐铁嘴却大手一挥：“二爷您别忙，我给您看看我给大家带的伙食！”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齐铁嘴单脚跳到了自己的行李边上，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个精致的小食盒来。
“来来来，安东子鸡，发丝百叶，腊味合蒸……”齐铁嘴将食盒盖子一一打开，香味扑鼻而来，“要是觉得这些不够，我还带了点糖油粑粑……”
“……”
张启山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大约要跳断了。
“老八，我刚才就是背着这些东西走了一路？”
“哪止！我这里头还有好多宝贝呢！”
“……”张启山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您心可真宽啊。”
午餐在一种诡异的氛围里结束了，但始作俑者貌似一点也没察觉异样，吃得开心喝得开心，一顿饭下来，双唇油光发亮。
二月红扫干净了碗里最后一块鸡肉，搁下筷子，文雅地用手绢抹了抹嘴，然后朝腮帮子鼓鼓的齐铁嘴露出了个笑容来。
张副官跟着张启山这么多年，也见过了不少次其他八门的当家，除了最熟悉的齐铁嘴，也就属二月红与张家的往来最为紧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副官仍是说不好这位二爷的脾气是好还是差。就像现在，二月红虽是对着齐铁嘴微笑，但那笑容里有几分真假却是不得而知。
“多谢老八款待，择日得请你上我红府一次。”
“二爷客气啦。”
“佛爷和副官是知情的吧？”在一番热络的客套话里，二月红笑容依旧，但话锋却忽然一转，“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空气一瞬间有些凝固。
张启山和张副官心虚地对望了一眼，然后默默将眼光投到了齐铁嘴身上。
原本还在大快朵颐的齐铁嘴立马丢下碗，一脸无辜：“都看着我干嘛呀！这明明是老九的主意！”
二月红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一边去了。
“佛爷，您去看看二爷！不会出事吧？”
张启山没好气地瞪了齐铁嘴一眼：“你现在知道担心了？”
齐铁嘴啃了最后一口糖油粑粑，眨巴眨巴眼睛没说话。张启山没办法，只好起身走到二月红边上去。
“八爷，您也太没骨气了吧，二爷一问你就招？”
“你又不懂了吧！”张启山一走，齐铁嘴就没了刚才的怂样，“二爷会发现我们在骗他那是迟早的事情，我和老九早就算过了。你说这里又不是真的有墓，看什么风水和地形啊？二爷又不是门外汉，肯定瞒不过他。再说了，既然是要来放松心情，心里老想着要看墓，那还能放松吗？所以，继续编谎不如早早招供，反正都走到半路了，二爷也不可能现在回去。”
张副官一脸鄙视：“所以你就让佛爷去当说客？还装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嘿嘿，这不是看着佛爷疼我嘛。”
“呸。”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张启山决定不遮遮掩掩，直接开口。
“一看老八背着那么大个包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二月红看上去并没有生气，他从大家身边走开看上去只是为了不让笑声泄露，“一向胆小谨慎的老八居然能在马车上睡那么香，我心里大概就知道之前他是在诳我了。”
“那你一直忍到现在才揭穿？”
二月红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拌嘴的齐铁嘴和张副官，又笑了：“我知道你们的良苦用心，更何况看着他俩兴致这么好，我心想就算了。”
张启山顺着也望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两个啊，还是孩子气。”
“挺好的，平时张副官跟着你都一副正经模样，也就跟着老八会有点活泼劲。”
“我看这次郊游说着是为了你，到头来还是他们两个玩得最开心。”
“你不也该早就料到了吗？”二月红望着张启山，一语道破天机，“你对他们两个啊，就是纵容。”
张启山被说得语塞，尴尬得黑着脸又走回张副官和齐铁嘴身边，佯装怒意地催齐铁嘴赶紧收拾东西上路，并且在最后补了一句：“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脚已经好了，再占我副官便宜，现在就把你从山上丢下去。”
齐铁嘴心里苦。
- TBC -
①《装疯吵嫁》：杨母迷信，被算命先生所骗，不准女儿桂花嫁人。然而，桂花早与书生白玉林私定终身，杨二嫂很同情他俩，于是与宋三一起去，巧施妙计，让桂花装疯卖傻，吓得杨母只得同意将女儿出嫁冲喜，有情人也终成眷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