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raining again》
*CP：Bruce Wayne x Errol Meyer//《哥谭》&《废柴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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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真的超萌！不入坑吗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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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rol恰好翻完一本精装版的《细菌大全》，这本科普书难得符合了他向来挑剔的审美口味，装帧、排版、书封包括里面插图的位置都恰到好处。Errol满意地摸了摸烫金凹纹的书面，考虑把它借回家再看一遍。
正巧这时候，阅读室的门开了。
先入门的是一把黑伞。雨珠沿着收缩的伞面滚落了一地，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大小不一的水渍，这似乎使那位尚且未进屋的主人有些过意不去，他将黑伞收回门外，又耽搁一会儿才踏进阅读室。
他的模样可真滑稽，Errol想，对方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却穿着三件套，头发原本应是梳得一丝不苟，此刻沾了雨水，有几缕湿嗒嗒地粘在额角。陌生人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头发，又抹了抹自己有些湿漉漉的外套，才放心地迈进房间。
他将夹在胳膊下的精装书放到桌上，抽开椅子坐到Errol的对面。
“It’s raining again？”Errol忽然问。
“……嗯。”陌生人略显惊讶地抬起头，简略地应了声算是回答，紧接着又低下头，翻起手里的书。
“英国总是这样，”Errol耸耸肩，“雨下个不停。”
“我正在努力习惯。”陌生人良好的修养使他露出一个短促的笑容。
谈论天气果然是一个最为安全又可靠的方式，比如说现在，Errol显然从对方的回答中得知了他想要的。
“So，你不是英国人？”Errol面对陌生人露出的警惕表情摊了摊手，“要是英国人的话，早就习惯这变幻无常的天气了。”
“我是美国人。”对方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他回答了Errol的问题，随后又紧闭双唇不再说话。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想打扰你，只是……”Errol顿了顿，等对方重新抬起头才继续说道，“这儿通常不会有人来。”
“我知道，”陌生人宽容地一笑，“所以我才来。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看看书。”
“恰好我也是。”Errol笑着伸出手，“Errol Meyer。”
陌生人犹豫了下，最终仍伸出手握上了Errol的。
“Bruce Wayne。”
名字倒是挺好听，Errol想，就是手和人一样，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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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陌生人已经在了。
Errol夹着书，蹲下来端详了会儿这把搁在门外的黑伞。那是把FOX UMBRELLA，原木伞柄低调地没有雕刻任何花纹，保持着最朴素的样式，尼龙材质的伞面看上去沉稳内敛，就像伞的主人——像个小大人一样。
Errol为自己的想法笑起来，随后他站起身，推门走进阅读室。
先到一步的Bruce听到门声便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有些腼腆:“嗨，Meyer。”
“叫我Errol，”Errol走向Bruce，坐到昨天对方坐的位子，“Bruce。”
Bruce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今天是晴天，你也带着伞？”
“我说过，”Bruce看上去有些得意，他眨了眨眼回道，“我正在努力习惯。”
“恭喜你加入英国绅士队列。”Errol装模作样地挪揶，随后翻开了自己的书。
“昨天是《细菌大全》，今天是《矿石的秘密》？”Bruce扫了眼书名，忍不住笑出声，“口味独特。”
“做人就要与众不同，”Errol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嘿你见过美国卡希尔矿产出的那颗辰砂石吗？那简直太美了！”
“也许下次有机会可以去看看。”Bruce礼貌地说道，“不过，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喜欢细菌和矿石？”
“因为神秘。”Errol回道，“细菌是微观的，多少时光以来被人们忽视，它们躲在秘密的微小角落等人发掘自己的秘密。而矿石也是同样，它们在时光和泥土下沉静千年，沉淀秘密，等待被人挖掘重见天日。试想一下如果你是第一个发现这些美丽物质的人，它们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并且千年来都只为等待你，多么浪漫。”
“听你这么说似乎很有趣，我从来都没想到过这方面。”Bruce有些意外。
“你该想到。”Errol顿了顿，继而发问，“你呢，你喜欢发掘秘密吗？”
“Of course。”Bruce合上手里的书，推给Errol。
“《语言密码解析》？”Errol兴奋地说道，“雨伞加解密，你简直就是Bruce Holmes！”
Bruce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他忽然没了笑意的双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句突兀的话。
“也许可以是Sherlock Wayne。”
“可是Holmes……”
“不，”Bruce打断了Errol的话，“我可以不是Bruce，但是，Wayne很重要。”
Errol有些发怔，因为他看着Bruce的双眼，总觉得对方像是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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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Errol一边滚着鼠标，一边问着身后正在打游戏的舅舅，“你知道Wayne家族吗？”
“我知道它有什么好处吗？”Andy哼了声，“它会给我包吃住吗？”
“哈，”Errol笑起来，转过头向Andy指了指电脑屏幕，“看到没，人家是哥谭首富，我看你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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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你不是平常人，”Errol撑着下巴，抬头望着正要坐下的Bruce，“Wayne家族的小少爷。”
“你调查我？”Bruce挑了挑眉，表情却算不上吃惊。
“是你太不小心，”Errol不服地反驳，“在一个算得上是陌生人的面前报了真名，还向我强调了Wayne很重要。”
“虽然我那句‘Wayne很重要’并不是你想的意思，不过，”Bruce缓缓坐下，露出一个微笑，“你的确很聪明。”
“谢谢夸奖，”Errol对Bruce假假的微笑感到很不舒服，“你为什么看上去丝毫不紧张？”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Errol Meyer。”Bruce耸了耸肩，“我早就查清了你的所有背景。”
“你居然调查我？！”Errol慌张又生气地撑着桌子站起身来质问Bruce。
“是你先告诉了我你的名字。”
“我那是尽了打招呼的礼数！”
“那你调查我是对我的回礼吗？”Bruce苦笑着说，“得了吧Errol，我们对彼此都不够坦诚。”
“好吧，扯平。”Errol鼓了鼓腮帮子，坐下身。
“那现在可以安静地看书了吗？”Bruce的语气像是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这让Errol又不爽起来。
他气呼呼地翻开手里的《你所不知道的矿石世界》，随便找了一页看起来。
阅读室一下变得很安静，Errol盯着一颗孔雀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于是他抬头偷偷瞧了眼对面的Bruce。
他正低头看书，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像是陷入了僵局。Errol见对方现在无暇顾及自己的视线，便大胆地观察起对方。不符合年纪的发型，不符合年纪的眉头紧皱……倒是眉眼长得很好看，笑起来便敛了所有的煞气。鼻梁挺挺的，Errol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嗯好像我的更挺点。
“Errol，”Bruce头都没抬地说，“有话就说。”
“……呃……”Errol有些尴尬，他总不至于说我想说我的鼻梁比你挺吧？
“好吧，我只是在奇怪你为什么来英国？”Errol选择了撒个小谎，“为了避难？我在网页上看到了你家的新闻……”
“Errol，我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Bruce打断Errol的话，“事实证明，至今为止牵扯进我父母事情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这是在英国，”Errol强调，“大西洋的另一端——”
“只要你还在地球上，就会被他们找到。”
“所以你并不是来躲他们的？”
“我并不害怕他们，Errol。”Bruce表情柔和了一些，“来英国只是因为Alfred受伤了，需要静养。”
“Alfred？”
“我仅剩的家人。”
Bruce微笑着向Errol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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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rol和Bruce达成了一个不成文的约定，每天下午三点在这个学校小小的阅读室里见面，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也不留彼此的联系方式，Bruce坚持认为这对两人来说都无疑是最好的。
不过在Errol的坚持下，Bruce还是和他说了许多自己的事，包括他与Alfred的关系。
“他像我的父亲，又像我的良师益友。”Bruce说道，“我父母生前就很信任他，我也同样。”
“希望他能快点康复，”Errol撑着腮帮子听着Bruce的叙述，若有所思地说，“这样也许你的眉头能松开点。”
Bruce有些讶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间，笑道，“我都没注意。”
“笑起来不是挺不错的嘛。”Errol将面前的书一把推开，兴致勃勃地说，“我看你应该多想些其他的事，把父母的案子，Alfred的伤势都放到一边，趁在英国给自己也放个假。”
“这不实际。”
“怎么不实际，我可以当你的导游。”
“Errol，”Bruce摇了摇头，“谢谢，但是……我认为这不可行。”
“你在担心什么？”
Bruce有些歉意地望向Errol，这是个完全善良又好意的男孩，只是如今的他不想再牵扯更多的无关人。Errol应该追求他喜爱的一切，他爱的细菌、矿石或任何一样稀罕的小玩意儿，而不是因为他Bruce而卷入一场与他无关的黑暗又残酷的猫鼠游戏之中。
“好吧……”Errol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座椅上。Bruce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内疚，于是连忙开口说道:“不如这样吧，你每天给我讲讲英国历史？或者是你喜爱的细菌、矿石？”
“你爱听？”Errol刚黯淡下的双眼立马闪烁起来，“不觉得无聊？学校里可从没人愿意听我说这个。”
“当然不，”Bruce微笑着眨了眨眼，“It’s interes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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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rol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对着Bruce一阵狂轰乱炸，从细菌起源讲到矿石演成，再从细菌种类讲到矿石分类，他甚至给Bruce无伴奏清唱了一段《细菌之歌》，惹得Bruce笑得前仰后翻。
“好笑吗？”Errol问，“我觉得这歌酷极了！”
“酷到无法想象，”Bruce掩着嘴笑，“你太有才了，Errol。”
Errol狐疑地看着Bruce，最终还是心安理得地将这句话当做真心的夸赞，随后他和Bruce说起了自己的舅舅。
“Andy的确是个一事无成的废柴，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有趣的家伙。”Errol说道，“从没有人能像他那样让我感到相处起来那么轻松而且刺激。”
“我呢？”Bruce忽然问，“和我相处起来感觉如何？”
“像Sherlock Holmes遭遇Sheldon Lee Cooper？”
“谁……？”
“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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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多亏了Errol，Bruce认为自己原本枯燥压抑的英国之行变得无比有趣和充实。
他觉得Errol像是一个神奇的小匣子，打开了之后，里面会冒出来许许多多有趣又古怪的小东西，它们对于Bruce来说无疑是陌生又新鲜的，因此它们的主人Errol就显得格外有吸引力。不过这并不代表Bruce改变了主意，他依旧不想和Errol走得太近。
Bruce抬头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Errol，对方正沉浸在难懂的生物书里，丝毫没有察觉他的目光。他原本棕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斜射下显出了暖洋洋的金色，像他在曾经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里透过窗户看到的朝阳。
太阳固然温暖，但靠得太近却会灼伤自己。
Bruce深知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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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don的电话来得很急，Bruce听到听筒里传来了混杂的嘶喊声、求救声还有女人的哭声，警车的警笛鸣得耳朵发震，可Gordon的话语却无比清晰。
他说：“我现在在处理的这个案子，和你父母的很像，我想你最好回来一趟。”
直到挂断电话，Bruce还有一些恍惚，他几乎立马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预订好了机票，准备飞回美国。
只是在那之前，他必须再去一趟阅读室。
Errol比他先到，Bruce跨进房间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枝铅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专注地都没注意到Bruce的到来。
“Errol？”
“哈，你终于来了。”Errol兴致勃勃地扔下笔，“我最近在写首新歌，你要不要听听？不过清唱效果不好，也许下次我可以借舅舅的吉他过来——”
“Errol，”Bruce打断Errol的话，说道，“我要回趟美国。”
“什么？”Errol明显有些惊讶，“那你……还回来吗？”
“当然，Alfred还在这里，我让他好好养伤。”Bruce顿了顿，补充道，“你的歌……我可以下次再听。”
“你一个人回去，安全吗？”
“放心吧，Gordon不会让我出事的。”
“那就好。”
阅读室忽然安静下来，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却半天讲不出话来。
郑重的告别显得太矫情，简单的作别又显得太清淡。就像他们俩现在的关系，算不上朋友，又绝不是陌生人。他们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仅靠着一间小小的阅读室作为联系，而现在，这条纽带也要被割断了。
“Bruce……”
“Errol……”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缄口不言。最后还是Errol开口让Bruce先说，后者犹豫了会儿，终于低头将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Errol。
“这是你说的那颗美国卡希尔矿产出的辰砂石，”Bruce朝目瞪口呆的Errol露出一个微笑，“作为这几天你给我‘讲课’的谢礼。”
“这……”Errol捧着手里美丽的矿石，一时有些当机，“你这么乱花钱，Alfred知道吗？”
Bruce笑起来，耸了耸肩：“他才不知道，这是我的私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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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uce一走就是好几个月，阅读室再度变成Errol一个人的天堂反而使他变得不习惯起来。有时看书看到有趣的内容，Errol习惯性地仍会将书推向前方，兴奋地说道：“Bruce你看——”
然后才猛地记起，对面早已没人。
Alfred来过阅读室一次，那个严谨的老管家给Errol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穿着同样修身的三件套，站姿笔挺得宛如一株铁松。他解释自己是替Bruce带口信来的，他说少爷会晚点回来，让Errol等他，并且承诺说一定会回来听那首Errol未出炉的新歌。Errol心里有些得意，他心想，自己到底还是成为了这位小少爷的朋友，才不管对方承不承认。
“Errol Meyer小先生，”Alfred临走前忽然停下脚步说道，“感谢您在我身体抱恙的这段时间待在少爷身边，毕竟他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朋友。”
“其实……”Errol抿了抿唇，说道，“我也是。”
Alfred微笑地看着Errol，并未说话。他朝着Errol微微欠身，随后拿起门旁的黑伞，走进了雨幕里。
It’s raining again，Errol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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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uce知道Errol已经在了，因为门口放着他那把单薄的透明白柄伞。
他停下脚步，收起自己的黑伞，将它轻轻倚在那把透明伞旁边。随后，毫无预警的，门内传来了一声吉他扫弦。
“Smile if you can
I’m with you till the end
That’s all I wanna do……”
Bruce听着歌词笑起来，他想这可比《细菌之歌》靠谱多了。
然后他推门而进，Errol抱着吉他抬头，剩余的歌词却仍不胫而走。
恰恰是那句——
“It’s raining again。”
Bruce平淡的嗓音和Errol的歌声混在一起，却意外相合。
两人相视一笑。
“欢迎回来，Sherlock。”
“很久不见，Sheldon。”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