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精神病人 - 08
真的，它就是个悬疑破案文了【。】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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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双人标间里堆满了分类整理的宗卷，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Henrik爽快地将自己保留的所有案件资料都转交给了Steve和Fandral，他本能地觉得他们两人应该可以合力查清当年的真相。
房间里一时只有换气扇的工作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Fandral皱着眉逐一浏览卷宗，觉得大脑里一片浆糊。他泄气地丢下手里的资料，揉了揉眉心，叹气道：“这样乱翻也不是办法。”
坐在对面的Steve也皱着眉，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我们来梳理一下现在知道的线索吧。”
Fandral点点头，将桌面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后铺上一张白纸，用笔写道：“首先，这起纵火案是一切的源头。”
“警方共发现三具尸体，两男一女。女性头骨处有裂缝，无法断定致伤原因。现场没有发现凶器。”Steve缓缓说道，“嫌疑人为因盗窃物品而被开除的男仆Arne Hagelberg，疑似作案动机是伺机报复，如今下落不明。”
“Arne Hagelberg被开除后有在一家小旅馆暂住，警察在旅馆房间里搜到了购买汽油的单据。”Fandral将一张发票单据从宗卷堆里挑出来。
“但这最多只能证明Arne放火了，不能证明他杀人了。”
Fandral在“纵火”和“谋杀”后面打了两个问号：“你相信Henrik的谋杀推论？”
“我只是觉得蹊跷，你看这张Berg宅邸平面图。”Steve将一张打印的平面图铺在桌面上，指给Fandral看，“Berg夫妇的尸体是在书房发现的，Thomas Berg的尸体是在他的书房发现的，这两间房间都位于整座宅邸的偏中心位置。火势再大，也不可能立即烧到这个位置。况且Berg夫妇位于书房，证明那个时候他们肯定没有入睡，就像Henrik分析的，为什么发现火灾之后没有逃走？还是说他们没有办法逃走？”
Fandral看着那张平面图皱起了眉：“有没有可能是Arne Hagelberg偷偷摸进了Berg宅邸内，倒了汽油，从内部点火的？”
Steve摇了摇头，问：“我始终觉得Arne Hagelberg可能是纵火凶手，但肯定不是杀人凶手。”
“为什么？”
“不过是被辞退，放火烧宅邸报复还尚可以理解，但不惜冒着被人抓住的风险重新潜入宅邸内部放火杀人，你不觉得太过了吗？”Steve道，“他对Berg家应该没有这么大的仇恨，这是我认为他不是杀人凶手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不通。”
“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让我查Thor出车祸前的那通电话？”
Fandral点点头：“你说那是通一次性电话，线索就断了，我们没跟进下去。”
“对，但是通常有人用一次性电话，目的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行踪，所以我始终记着这件事。再加上之前你分析说应该是有人告诉了Thor真相，才会使他放弃求婚，遇上车祸。如果这么说，那这通电话很可能就是两件案子的关键。”Steve拿起笔，在两件案子间划了条连接线，“但有一个问题，如果这通电话就是真正的凶手打给Thor的，那动机是什么？他好不容易瞒天过海，让警察认为是件普通的纵火案，还让Arne Hagelberg成为了自己的替罪羊，他明明可以继续在外边逍遥自在，为什么要选择告诉Thor真相呢？”
“如果打电话的人不是凶手呢？”Fandral道，“也许打电话的人也是这件案子的相关人，他知道其中的一些蹊跷，希望Thor能够将案子彻查，揪出真凶。”
“我想过这种可能，但也有问题。为什么他自己不查？又为什么偏偏要现在告诉Thor？”
“也许是他查不了，就像Henrik和Sif，他们都是当年想要继续查真相的人，却迫于当局的压力，只好中断。这个打电话的人很有可能是当年坚持下来的人，但是现在无法继续查下去，只能将一切告诉Thor，希望他能够拾起当年的案子。”
Steve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有可能。不过这样一来，这个人的身份就更加复杂了。顶住这么大的压力继续暗中调查这个案子，要么他是个非常有责任感和正义感的警察，要么就是和Berg家有什么深厚的渊源，否则没有道理这么亲力亲为。但Henrik是当年的案件主负责人，如果还有警察在暗中行动，他不会不知道。所以他只可能是和Berg家有关联的人。”
“可如果他和Berg家是世交，交情好到要不惜一切为他们彻查真凶，那他在这种时候告诉Thor真相就显得不合理了。”黑色的签字笔在Fandral修长的指间不断翻动，“Thor会去向Jane Foster求婚，证明他想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这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如果这个打电话的人真的为Berg家好，他就不会在这种时候拉Thor下水。就像Henrik和Sif，明明知道这个案子有蹊跷，却始终没有告诉过Thor，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也许也是个好结局。”
Steve叹了口气：“我们到底还遗漏了什么？”
Fandral给纸上的“Arne Hagelberg”打了个叉，另写上了“凶手=致电人”，又在等号上打了个问号，并在旁边附上了上述分析的各种可能。
“有没有可能是这个致电人不想让Thor开始新生活？”Steve摸着下巴，问，“他和Berg家族有交情不代表他非得和Thor有交情，也许只是Berg夫妇的老朋友，但却对Thor有恨意？”
“这是一种可能，但也可能这个致电人就是凶手。”Fandral重新转起笔，道，“有些凶手的心理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的。Berg家的这起惨案可以说是以这个凶手的全胜告终，这大大满足了凶手的虚荣心，在这种情感的驱使下，他很可能会想继续作案。这起案件唯一重要的漏网之鱼就是当年出国留学不在家的Thor Berg，所以凶手就打算找Thor下手。故意给打他电话，告诉他真相，挑衅他。就算最后凶手不一定能杀掉Thor，但他仍然毁掉了Thor，将他永远囚禁在过去的仇恨和阴影里。”
“这个人究竟有多恨Berg家，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Fandral苦笑：“有时候不一定是恨，也许只是……一种发泄，而Berg家正好成为了他的作案对象。”
“那么现在我们能得到的结论就是Arne Hagelberg也许是纵火的人，但绝对不是杀人凶手。”
“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Arne Hagelberg究竟去哪儿了？如果他是纵火人，那么他和凶手是同谋吗？还是说只是机缘巧合？”
Steve沉默地望着写满线索又打满问号的白纸，问道：“这起案子里还有人幸存的吗？”
“有，”Fandral依着记忆，翻出一叠资料，“一位管家和几位女仆。不过他们都录过口供，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总觉得我们漏掉了点什么关键线索……”Steve道，“而且如果这个凶手真的像我们分析的这样，和Berg家有一定渊源的话，这些为Berg家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仆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Fandral点点头：“那我打个电话给Sif，找她帮忙调出这几个人的地址。”
“好。”Steve应了声，继续低下头看桌上的白纸，一个隐隐的预感在他脑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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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Sif开着车在酒店门口等Steve和Fandral下楼。
“工作没关系吗？”Fandral问。
“没事，警局缺个前台还是能继续运作的。”Sif不在乎地将资料递给后座的两人，“况且我估计仆人们不会英语，你们单独沟通会有障碍。”
“人都还在奥斯陆吗？”
“在，但是……那位管家有点麻烦。”
“怎么？”
Sif顿了顿，回道：“进精神病院了。”
后座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Fandral咳了声道：“正好，我本职。”
Sif的效率奇高，出发前她就想好了最佳造访路线，一点弯路也没走。
前几位女仆听闻了他们的造访目的后都显然有些抗拒，不耐烦地回答了几句就关门赶人。碰了一鼻子灰的Fandral和Steve有些沮丧，Sif却很坦然。
“她们现在有了新的工作，自然不想再被扯进这件麻烦事里。”她一打方向盘，车驶离住宅区，重新开上大路，“Berg家的事当年闹得太大，再加上有我们这些倒霉鬼受到牵连，许多人都是能避就避，我估计你们问不出什么。”
“还有最后一位女仆。”Steve转向Fandral，问，“你觉得有必要去找那位精神病院的老管家吗？”
Fandral迟疑了会儿，答：“去吧，虽然他是精神病人，但这不意味着他无法与我们沟通和交流。”
“好，那就最后过去。”
意见达成一致后，三个人都沉默下来，只有Sif继续开车。
“Sif。”Steve忽然开口，“我一直有些好奇你和Berg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问题把Fandral吓了一跳，他紧张地去望后视镜，生怕Sif会因此生气，但镜中的Sif却一脸平静，似乎对这个问题丝毫不意外。
“当年闹得这么大的一个案子，Henrik手下一定有一整个小组的警力，为什么最后只有你愿意和他继续查下去？Henrik也许是出于老警察的职责，你呢？仅仅是一腔热血和正义感？”Steve继续说道，“特别是我们提到Thor Berg出事的时候……”
“行了，你还想不想让我回答问题了？”Sif打断了Steve的絮絮叨叨，用她那特有的北欧口音回道，“我和Thor是大学同学，他和一般的富家子弟不一样，就算我是普通人也能和他相处得很好。”
Steve不再说话，等着Sif继续说下去。
“但其实交情也就那样，只能算是点头之交，他和很多人都是朋友。有些人是想借他的光，也有些人是看中他的钱，不过也有少部分人是真心想和他交朋友。他体育很好，长得又帅，自然在学校里很有人气。”Sif陷入了回忆里，表情难得的温柔，“很多人会约他出去玩或者开趴，但更多时候他都是和Thomas在一起。”
听到这里，Fandral不禁问：“我有个问题……就是，你知不知道Thor和Thomas在交往？”
Sif神色微微一变，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们可是亲兄弟。”
Fandral皱了皱眉：“但Thor说他爱Loki，并且说他们俩并不是兄弟。”
Sif听罢，猛地一个急刹车，Fandral和Steve都差点被甩出去。
“有些事我曾经没注意……但现在……”Sif的双手握着方向盘，有些发颤，“Thor与Thomas根本就是两个极端，不仅性格不像，长相也不像……Berg夫妇和Thor都是一头金发，但Thomas却是鸦色头发……”
“他们……是不是的确没有血缘关系？”Steve皱着眉问，“那Thor和Thomas到底是知道这点才在一起的，还是说……他们不知道真相却执意要在一起？”
“Thor又为什么要丢下Thomas一个人出国呢？”Fandral问，“难道是父母知道之后强行拆开两人？”
“可是Berg夫妇应该很清楚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吧？”
“都停下！”Sif深呼吸一口气，继而冷静下来，“先去问问仆人们再说，他们应该知道的比我们都清楚。”
于是，公路上骤停的汽车又发动了起来。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