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AU】真爱之吻 -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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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r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Tony Stark调动了些人力将所有的消息压了下来，媒体不再报道关于Thor的一切，日子一天天过，人们也渐渐忘记了他。公众总是这么健忘，再刻骨铭心、轰动一时的消息，只要过些时日也会变成过眼云烟。
生活仿佛又平静下来，人们继续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朝九晚五，枯燥的可怕。
Sif依旧打点着城中心的那家Aesir酒馆，Fandral依旧是她的常客，每次来都会喝得醉醺醺的，左右拥满了同样酒醉的姑娘们。最初还会有几个客人好奇地询问Sif以前每周会来演出的乐队去了哪里，但在Sif重新雇了几个酒吧歌手之后，就再也没人介意过这个问题。她有时候会为Thor感到遗憾，他曾两次离实现梦想那么近，离得到幸福那么近，最后却都沦落为一无所有。她也曾埋怨过Loki，但当她无意间在报纸和电视上再一次瞧见Loki的模样，所有的怨恨都如潮水般悉数褪去。
瘦到凹陷的双颊，眼睑下无法掩藏的青黑色，时常失焦的眼神，Loki早已暴露了一切。Sif只是无法明白，如果Loki也在乎Thor，他又为何要将自己也一同逼上绝路。
人们时常只重视一件事情的结局，却常常忽略它的个中细节。Sif却不想做那个不管不顾便将所有罪责都推到Loki身上的人，她想知道答案，也想知道Loki和Thor两人的结局是否真的已经毫无余地。
也许就是出于这样的理由，Sif才没有将眼前的人立刻扫地出门，而是如旧时一般递给他一杯生啤。那人伸手去接，瘦到似乎只剩下骨头的苍白五指扶住冰凉的玻璃杯，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
“我还以为你不会乐意接待我。”他开了口，藏在口罩后的嘴角微微露出自嘲的笑，碧色的眸子里晕开一圈涟漪。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敢来了。”Sif将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扔，撇下手里的活坐到Loki的面前，“给我个解释，Loki。”
Loki抬起眼望了Sif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又戴起了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和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样。”Sif伸手取下Loki的口罩，柔声问，“可是你现在要遮挡的到底是什么呢？你没有可怕的尖牙，没有奇异的尖耳，你和坐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一样，你还要遮挡什么呢？”
“无形的怪物总是比具象的猛兽更可怕。”Loki平淡地回答，“现在的我和当时并无区别。”
“那就和我聊聊这莫名其妙的一切，让我瞧瞧你究竟是不是只怪物。”Sif再一次发问，“你到底为什么做这一切？”
Loki举杯抿了口酒，玻璃杯上的水珠纷纷落下来，在桌上留下一滩水渍。
“我也许只是嫉妒他总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他本该是贫穷的命途，却得到富贵的家世；他想要追梦，就有人陪他奋不顾身；他想要爱情，最终找到了我。有时候上帝对世人总不能统统仁爱，他蒙上眼睛手持天平，哄骗自己绝对公正，却将无限的幸运自私地分给他唯独喜爱的幸运儿。”
“Thor的人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顺利。”
“当一个身处深渊的人仰望别人的时候，任何人都是闪闪发亮的。”
Loki停顿了会儿，他有些心烦意乱地伸手将桌面上的水渍抹开。
“所以我得让幸运儿尝到苦痛，我要将他也拉进深渊，因为这才是人生。而我所做的，不过是Thor想要希望，我便投以他海市蜃楼。比起他应承受的，这不过是我根据他曾对我做的一切，所做的一点点玩笑报复罢了。”
“你认为这只是一个玩笑？”Sif哑然失笑，“他并没有你想得那么无坚不摧，他曾经为此颓败过，好不容易站起来了你却又抹去了他人生所有的可能。而你却认为，这只是一个玩笑？”
“所以呢？你已经因此认为我十恶不赦了？真是抱歉！我并不是Casey Modoo！”Loki紧紧握着那只冰凉的玻璃杯，指尖发颤，“你们渴望外表丑陋但心地善良的人存在，乐此不疲地将此作为教育树人的最佳典范，可回头却用你们最狭隘最可鄙的猜忌、臆断将一头可怜的怪物逼入绝境。你们总相信自己看到的即是真实的，它美艳那便是绝好的，它丑陋那便是肮脏的。所以你才无法接受内外永远无法协调的我吗？因为我不该在丑陋时表现出善良，也不该在美貌时表现出嫉恨？！”
“是你自己始终不愿意接受自己，Loki！”Sif将自己的掌心覆上Loki冰凉的指尖，那双止不住颤抖的手就像是Loki正在剧烈动摇的心，它自卑又自傲，悲伤又愤怒，在炙热与酷寒里苦苦挣扎，企图被人救赎，又拒绝别人救赎。Sif明白这是Loki始终逃不过的症结，但这必须由他自己亲手解开，“嫉妒，报复，憎恨，害怕疼痛，这都是身而为人最基本的情感，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所有动机，但问题是，当你在一旁看到Thor深陷麻烦，越来越痛苦的时候，你感到开心吗？”
Loki因这个问题而忽然陷入沉默，他原本望着Sif的双眸此时仿佛陷入了恍惚，过往历历在目，如走马灯般在Loki脑海里呼啸而过。然后，他终于笑着开口，“不，我只是感到害怕。”
“害怕？”Sif有些吃惊，“害怕什么？”
“害怕他会发现我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发现我不是他爱的那个Loki，发现他爱的只是一个假象，一个我扮演的角色。那个我善良又光明并且深爱他，但事实上，我仍是那只不敢见天日的怪物。”
Loki的坦白令Sif心疼，但是她终于抓住了这场谈话的关键。
“你说你嫉妒他，其实你也爱他不是吗？”Sif说，“你害怕正是因为你认为当Thor得知了一切会离开你不是吗？但如果是这样，你又为什么不停下你所打算做的一切？”
“因为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Loki的眼神暗下去，“这本来就是一段以欺骗和伤害为开端的感情，也许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他可以离开，我也可以自由，再也不用备受折磨。”
“不，Loki。”Sif慌忙握紧Loki的手，摇晃着他，让对方抬起眼睛望着自己，“你听我说，如果你就放任这段感情不了了之，它只会成为一段束缚你的新诅咒。无形却致命，永远如影随形地跟着你。”
Loki疲惫地露出一个微笑，“Sif，我连Thor在哪里都不知道——”
“要不要去看看威尼斯的风光？”Sif打断了Loki的话，从吧台后取出一张盖着意大利邮戳的明信片，“Thor Asgard”的落款显得格外醒目。
-TBC-
Sif——仙界第一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