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AU】One Thousand and One Nights//一千零一夜 - 02
//The Second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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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最近没有做梦？”Thor显得有些吃惊。
“应该说，我最近都没时间合眼睡觉，”Loki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新接的官司有些棘手。”
“您介意说给我听听吗？”
Loki看了Thor一眼，随即笑了，“医生，您不妨帮我从心理专业角度来分析下这场官司该从哪个角度攻破。”
Thor点了点头示意Loki继续。
“我相信您应该知道最近的一件大事，Stark集团被媒体曝光存在非法运营行为。当然，有意思的并不在此，而是向媒体提供这一消息的正是Srark集团的劲敌Henry集团。”Loki缓缓叙述道，“很多人认为这是一起企业之间的恶性竞争，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鉴于Henry集团并没有拿出多有力的证据，仅仅一张残缺的出货单复印件可不能让Stark集团就此垮台，所以他们的公关部以诽谤的名义将Henry集团告上了法庭。”
“噢让我来猜猜您究竟是哪一方的辩护律师，”Thor对此饶有兴趣，“根据您从前的官司来看，您肯定是站在情形并非最有利的Stark集团这边。”
Loki听罢，语气略显讽刺地说道，“听您的口气感觉我就是个帮扶弱小的好好律师。”
Thor被Loki的反应逗乐了，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认为您比较喜欢挑战高难度。”
Loki挑了挑眉表示对此说辞还算满意，继续说道，“的确——我成为了Stark集团的辩护律师。我的任务是证明Stark集团的清白，但无论那张出货单复印件有多么的残缺，它上面的确列着非法武器和Tony Stark的签名，我要么证明这张单子是伪造的，要么就是证明那个签名并非出自Stark本人之手，他是被陷害的。”
“或者我们换个思路，”Thor打断了Loki的话，“群众会相信一个人的前提是这个人自己是个好人。”
“您的意思是？”
“如果您能证明Henry集团也并非善类，那么群众的舆论导向就会倒戈了，”Thor做了个转向的手势，“就算最终Stark集团也并不是清白的，起码也拖着它的对手一起下水了。无论如何都没有输光底牌不是吗？”
“这可真是个绝妙的提议。”
“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是……”Thor有些局促地笑了，“就算是夸奖的话从您嘴里说出来也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Loki在心底笑了，他的确没有诚心地夸奖Thor，这项行为对于一个长久讽刺对方愚蠢的人来说实在太难了。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受到冒犯的样子，吃惊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我在讽刺你？那可真是抱歉，我的性格如此。”
“我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而且，”Thor生怕自己让Loki心生不快，连忙解释道，“就像自然界多数的动物那样，它们将自己的外表或叫声伪装的可怕又怵目惊心，以此来吓退天敌，但实际上它们只是想保护自身而已。在我看来，有时候外壳越尖锐的东西，内核就越是柔软，鸡蛋是如此，贝壳是如此，大多数人也是如此。”
“所以，您刚才是将鸡蛋和贝壳与我作类比了吗？这真是我见过的最笨拙的比喻。”Loki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眼前这个Thor，平时总是维持着严谨、谦逊又亲和的工作状态，这和他熟知的Thor实在相差甚远。Loki对Thor的完美面具才没有兴趣，他最希望见到的是笨拙又不知所措的Thor，“您放心，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想说我并不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人人都说我是个尖锐刻薄的人，是个天生的骗子，而我也的确如此。”
“您难道从不因此而感到……”
“愤怒？还是难过？”Loki打断Thor的话，笑着说，“我认为那是对我来说最无上的褒奖。这也是为什么我来找你就诊的原因并非是那些恶语和中伤，因为会困扰我的东西从来就不是那些。”
“或者说，您采取的解决办法并不是找个人聊一聊，而是用‘我本就如此’这样的措辞说服了自己接受这一现实。”
Loki忽然觉得现在的发展很有意思，他面前的人竟然在剖析他的内心，而且是一个最没有资格的人。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冷淡地说，“我并不是来请您分析我的。”
“一个人的梦境产生和他的性格脱不了干系，”Thor说道，“而且，您越是对我的剖析表现出反抗，就越是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少用那种自以为是的语气对我说话，医生。”Loki第一次在Thor面前表现出了恼怒，“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Loki……”
“我想既然我们的谈话已经脱离了我的就诊内容，”Loki站起身，扣上了西装外套的纽扣，露出了一个如往常一样的笑容，“那就就此结束吧，多谢您之前的提议。”
“等一下！”Thor喊住Loki，他意识到Loki是真的生气了，这令他感到意外，也让他感到欣喜。他毕竟是一个心理医生，他太清楚一个人是虚伪的还是真实的。这一年多来，Loki对他总是彬彬有礼，还时不时有一些看似亲密的肢体接触，但Thor却敏锐地察觉到，在他和Loki之间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他们两人的距离遥远到无法想象。而现在，好不容易Loki的面具产生了一丝裂缝，他一定得把握机会，“我为我之前的冒犯道歉。”
“我可以将其理解为您的职业习惯。”
“作为补偿，”Thor站起身，将Loki带到会诊室的另一端，让他在一张皮质躺椅上坐下。他抬起手望了眼腕表说道，“在剩下的一个半小时会诊时间里，您可以在这儿睡一会儿。”
“您是认真的吗？”Loki之前的恼怒已经消了大半，他望着Thor一时难以理解对方究竟在想什么，“竟然让我在这儿睡一觉？”
“再好的律师也该有充足的睡眠，”Thor扶着Loki的肩膀引导着他躺下，并且拿过一旁柜子上叠好的毯子为他盖上，“我会在会诊时间结束的时候叫醒您，如果期间您做梦了的话也可以在醒过来之后马上告诉我，一举两得。”
Loki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就接受您的好意了，Odinson医生。”
“祝您好梦，Loki Laufeyson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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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r再一次看表是在一个多小时之后，会诊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他望了眼还在睡眠之中的Loki，考虑着是否让助理推迟半小时下一场会诊。他撑着下巴望着身旁睡着的Loki，对方的呼吸很轻，就好像时刻准备着醒来一般。苍白瘦削的面孔平时看来并没有什么，毕竟有那双迷人的绿眸子衬托，但一旦它们的主人将其合上，整张面庞都显得憔悴起来。Loki的眼眶四周泛着淡淡的黑青，Thor能猜到眼前这位律师究竟有几晚没有合眼，可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在那么繁忙的情况下仍然来赴诊了。随即Thor意识到Loki那句“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是正确的，Loki对于他来说的确就像是一个充满未知数的谜题，在今天之前，Loki从来没有与Thor聊过任何关于梦境之外的东西。他是Loki的心理医生，却从未能够正面分析过Loki的心理、性格和人格，Loki在抵触Thor进入到他的内心，这并非仅仅是信任问题，而是完全的拒绝。一个如此抗拒别人进入自己内心的人，却因为那些离奇的梦来寻找一个心理医生，这只能说明那些梦境实在将Loki逼疯了。
这个矛盾又敏感的人，带着一团未知和秘密来到Thor的面前，顺理成章地将Thor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等到Thor醒悟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早就对Loki着了迷。他着迷于去解开他的谜题，着迷于去了解他更多，甚至，着迷于他自身。
Thor望着Loki，一时有些晃神，直到助理的敲门声使他猛地回神过来。如他所料，Loki很快就醒了过来，睡梦的迷茫神色只在他的眸子里闪过几秒，就瞬间没了踪影。他坐起身，抬头望了一眼钟，说道，“我记得您说过您会叫我。”
“的确，我的助理替我完成了这项任务。”Thor笑着解释，“而且机会难得，有些不忍叫醒您。”
Loki看上去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他理了理自己的着装，随即站起身向Thor告辞。但房门在Loki走向它之前被打开了，Thor的助理小姐推着门示意下一位病人进入会诊室。那位病人在看到Loki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他粗鲁地拦住Loki的去路，冷笑道，“律师先生终于受不住道德的谴责来看心理医生了吗？”
“你是哪位？”Loki有些不耐烦地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你居然不记得了？！我的企业就是因为你——”
“全市想要找我算账的人多到我数不清，”Loki轻蔑地笑了，“你要是想找我麻烦，就先排个队。”
说罢，Loki也不顾对方的脸色就径直出了门。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他听到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朝Thor抱怨道，“您好歹也是个颇有名声的心理医生，怎么会让那种人来您的诊所！”
“Smith先生，”Thor的声音冷淡，全然没了平日的亲和，“Laufeyson先生再怎么说也是我的病人，请您尊重他。”
门外将对话系数听去的Loki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开了诊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