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阴阳师 / 卷二 · 猫容婆（三）
拥抱成就达成！觉得自己非常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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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提醒：吸烟有害健康，请各位小朋友不要模仿！x
卷二·猫容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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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敲门之前，齐桓有想过门后的张日山会是何种状态。但无论是哪种设想，他都无法将哭鼻子的惨兮兮模样与张日山联系起来。齐桓猜想，这可能是因为自己被兵哥哥的人设荼毒已久。
他把耳朵贴上门，想听听里面的动静。毕竟要是兵哥哥正在嚎啕大哭，那自己开门打扰也不大好，太伤小年轻自尊了。然而门内什么声音都没有，任凭齐桓像蜥蜴一般在门板上趴了几分钟，也没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好吧，齐桓想，这才符合兵哥哥的人设。
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立马就传来的回应。
“进来吧。”张日山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和原来几乎没有区别。
齐桓松了口气，开门进了房间。还没踏进屋子，他便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扭头一看，就见房内窗户大开，窗帘被人挽起，窗台上的那盆绿萝被冷风吹得如得了帕金森一般颤抖着。房间主人倒似感受不到温度一般坐在写字台上，背靠窗框抽着烟。
张日山也正巧转过头看他，脸被光影分成两半，模模糊糊的。
“大冬天的，干嘛呢？”齐桓边说边走上去把窗户关严实了，“可冻死老人家了。”
“给烟散散味。”张日山说罢，将手里的烟头掐灭了，“怕你不喜欢。”
齐桓笑了声，不屑道：“我抽烟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玩泥巴呢。”
张日山也笑了：“倚老卖老。”
齐桓学着张日山的样子坐到写字台上，舒了口气，道：“想和过来人聊聊吗？”
“我没事。”张日山答得肯定，“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看。”
“逞强就是小孩子最爱的装成熟方式。”
“我真没事。”张日山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特希望我扑你怀里求安慰啊？”
齐桓拍拍自己的肩膀：“来来来，哥哥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张日山推了齐桓的肩膀一下，笑道：“这会儿又自称哥哥了，我们到底什么辈分。”
“你想要父子也行啊。”齐桓张开手臂，道，“来，爸爸抱。”
张日山为齐桓的脸皮厚度所折服，笑着骂了句：“滚蛋。”
不知为何，齐桓见到张日山笑就觉得心情颇好，他向对方伸出手，道：“给我支烟。”
“你要抽？”
“陪你抽。”
张日山没拒绝，从口袋里掏出包烟。烟支剩得不多，他抽了两根出来，递给齐桓一支，自己叼了一支。齐桓显然是没有打火机的，他静静看着张日山先给自己点烟，橘红的火光在方寸间点燃，晕开了少年沉沉的眉眼，竟忽然有种温柔的感觉。被注视的人抬起眼，用手夹起烟，朝齐桓吐了口青烟。
“看什么呢，老人家？”
齐桓被那口烟吐得七晕八素，面上却还要摆出副波澜不惊地模样，稀里糊涂地顺着对方的话语接了句：“看你啊。”
这反应倒是把张日山噎住了，他愣了一会儿，随后笑出来：“过来点，给你点烟。”
齐桓听话地凑过了去点，张日山侧过身为他点烟，他修长骨感的指节拢着，为那簇火光挡去细碎的风。他们凑得很近，近到齐桓能瞧见张日山眼旁晕开的淡淡粉色。他曾经听说有桃花眼的人眼周、眼角会略带浅浅红晕，没想到是真的。这人可真是个祸害，齐桓想，各种意义上的。
“祸害”像是听见了齐桓的心声，那双桃花眼忽地对上他的，似笑非笑：“看我？”
齐桓吸了口烟，往前一吐：“瞧把你美的。”
两个人笑着闹了一会儿，最后一人一边，靠着窗静静抽烟。
虽是抱着安慰人的目的来的，但齐桓觉得张日山不需要那种常规意义上的安慰。那些轻飘飘的话语于他没有作用，而人生的变故也往往需要自己跨过去。齐桓要做的，不过是他所承诺过的那样，静静陪他。
“阿桓。”张日山忽然那样叫他。
“瞎叫什么呢？”齐桓险些被烟给呛到，“可只有张老爷子那么叫过我。”
“就是想起你说张老爷子那么叫过你，”张日山指间夹着烟，转过头问他，“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齐桓长吐了口烟，想了想道，“非常严肃和苛刻，对小辈要求很高。但有时候吧，他也会有点人情味，出远门时会给家里的小孩子带些小玩意儿回来，故意同小辈们开玩笑，甚至愿意陪我坐一晚上，就为了能和我讲讲心里话。”
齐桓笑了笑，朝着张日山道：“大概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吧，复杂又矛盾，你无法用一个词来简单定义他。”
“我其实见过他。”
“什么时候？”
“九、十岁的时候吧，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我难得能出一趟远门，所以很高兴，但是我父母看上去很紧张，他们一路上都拽着我的手，告诉我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并且叮嘱了我好多遍不准乱跑，不准没规矩。”张日山又抽了口烟，眉头微皱，“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老爷子的寿宴，给联系得到的张家人都发了请帖。我父母带上我赴宴，大约也有些要试探老爷子的意思。”
“他认出你了吗？”
“大概吧。我父母把我领到他面前，让我说些祝寿的话。我不敢正眼看他，低着头把父母教我的话默背了一遍，然后就看到一只枯瘦的手伸到我面前，掌心里是五颜六色的糖果。可我不敢接，也不敢有反应，生怕说错什么做错什么，让我父母不高兴。然后他摸了摸我的脑袋，把糖塞进了我手里。”张日山笑了笑，“那时候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眉眼深邃却略带笑的老人，感慨自己真是遇上了一个好人。
“所以，我没事。”
齐桓偏过头看着他，少年指间的烟已经烧到末尾，他先前语气里暗藏的激愤和不忿似已化成灰烬里的一缕青烟，缓缓散开了。齐桓觉得张日山的心里大概有一台巨大的净化器，总能够将一切外界灌输于他的污秽漂净，露出它们最本质的颜色。
“没事就好，但也不要勉强自己。”齐桓淡淡说，“刚才佛爷向我保证了，如果你想将能力重新封印起来，他也会和如许一起想办法。”
“梅仙和我说过一些话，她说：‘世上巧合千千万万皆是因果，没有前因，那便有后果。’是不是同佛爷方才说的话有些像？”张日山将手里的烟抵在空了易拉罐上碾灭，道，“为什么张家会忽然出现两人同时被托生的情况？为什么伯奇从未托生，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出世？齐先生你也说过，阴阳师家族正在走向没落，可无论是齐家还是张家，都在这个时节重新冒出了复苏的苗头，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齐桓愣了愣，道：“你在怀疑这一切是注定的？”
“我不知道答案，但起码要做这个假设，更何况我们还要继续寻找幕后真凶。”张日山道，“所以我不会将伯奇重新封起来，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你确定？你已经知道了这份能力的可怖之处，如果掌控不好，很有可能会酿成大错。”说到这儿，齐桓的语气又和缓了些，“就算你想查找真凶，也不一定非得用这种方法。我不希望因为这些外界的因素来干扰你的选择，毕竟这是你的人生。”
“我确定。”
张日山现下的神情齐桓是见过的，当对方选择留在他身边时，也是这么一副郑重的模样。他一直以来想护在身后的少年可能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坚定和坚强，根本不需要他的多此一举。
“那我就放心了，”齐桓笑着将烟掐灭，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烟灰，“不继续打扰你了。”
“齐先生。”张日山跟着站起来，一把抱过了齐桓。
“……你这忽如其来地干什么呢？”齐桓察觉到搁在自己肩上的那颗脑袋颤了颤，像是在憋笑。
“吓了一跳吧？”
“这不是年纪大了嘛。”齐桓伸手拍了拍张日山的后背，“怎么？忽然想撒个娇？”
“怎么可能。我是想谢谢你。”少年的双臂环着齐桓的肩膀，认真而又柔和地说道，“齐先生，谢谢你。”
这平淡无奇的话像是在齐桓心上戳了个小洞，让他佯装的世故老成全都功亏一篑。他只能同样伸手拥抱了对方，长久的，温柔的，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必须要跟着张日山一起向前走，齐桓想，只有离开这画地而成的牢笼，才能跟上少年的脚步。
只有那样，他才能恪守承诺，一直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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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的电话是第二天一早打来的，齐桓那会儿还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忽地听到对方带着哭腔的嗓音，把他吓了一跳。
“大清早的你哭丧呢？”
“跟哭丧也差不多了！”小满一边哭一边说，“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我给裁了？我爷爷一开始还不肯告诉我，临我走了，才塞给我一把钱说是你给他的，还说你把我给炒了。齐老板你哪能这样呢！”
齐桓把手机挪开了一些，免得自己失聪。
“你这忽然在我家晕倒，你说吓不吓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你爷爷交代？”齐桓苦口婆心道，“老实和我说，你一共打了多少份兼职？”
“我——”小满的语气忽然心虚起来。
“哎小满，我知道你的苦处，所以才辞退你。”齐桓道，“别为了挣钱把身体搞垮了。”
“可是……”那边又抽抽了起来，“可我是真愿意替你干活的，你早上半天起不来床，饭也不好好吃，还动不动就生病断手断脚的……”
“说得我跟生活自理能力十级残废一样，你这往外一宣传，还让我怎么找女朋友？”齐桓道，“更何况，别说得我跟离了你不行一样，你走了我不是还有张助理吗？”
小满顿了顿，忽然道：“齐老板我和你说，张助理就是质量太好了，跟你一起走出去，保准把你的桃花全吸走——”
“你可打住吧，简直胡说八道！”齐桓又气又乐，坐在被窝里表情跟神经病似的，“照你那么说，你和我一起往外走，就能完美衬托我？”
“我还可以给你当僚机。”
齐桓忍不住笑出声：“让你给我做僚机，我也太惨了。”
“诶呀齐先生，你就让我继续给你打工呗！”
“这事没得商量。”齐桓收了笑，认真道，“你要是真想见我，就偶尔过来看看我饿死没就成。”
小满见齐桓态度如此坚定，只好蔫蔫地答道：“好吧。那我把做过的食谱都发给张助理，让他掌勺。你可千万别自己去厨房，我看你自己买的厨具都挺贵的。”
“嘿哟这钱串子，你怎么不和老解组队数钱啊？”
“你可积点口福吧，免得张助理被你气走了，又剩你孤家寡人一个。”小满顿了顿，道，“我挂了，齐老板再见。”
齐桓握着手机，一时有些不是滋味：“恩，再见。”
算是彻底和过去挥别了。
- 未完待续 -
标题猫容婆感慨道：我到底什么时候出场，白领了三章出场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