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阴阳师 / 卷二 · 猫容婆(四)

我向组织保证,下一章绝对开始破案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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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猫容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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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山白的案子暂告一段落,齐桓又变回了那个无所事事的三流小侦探,整日深居简出,声称要把前几日跑酸的腿好好养养。

张日山起先还嘲讽他几句,到后头实在是懒得管他,彻底放任他与床铺难舍难分。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自顾自干自己的事,但偶尔午后阳光充足,两个人也会一起窝在二楼中央小客厅里看书晒太阳,顺便商量商量晚饭吃什么。小满走的时候留给了张日山一堆食谱,齐桓每天都会壮着胆子点出几样让张日山试试手,时间长了,兵哥哥倒是彻底习惯了在厨房忙活。齐桓要是心情好,也会陪张日山一起去菜场上转悠买菜,但大约是和解鸣镝在一起久了,他在价钱上也颇为计较,总要和摊主砍价砍上几回合才过瘾。张日山觉得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权当是齐桓闲出病来了才在这地方找乐子。

两人就这样闲散了大半月,一翻日历才发现除夕已近在眼前。父母过世之后,齐桓便一直与张家人一起过年。虽然大家族过起节来场面总是很气派,但要走的流程和繁文缛节也多,就算最后上了桌,大家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放肆。印象里,齐桓似乎总是没滋没味地吃完一顿年夜饭,等着张老爷子一退席,便立马溜烟跑。张启山则被长辈派来“捉”他,但最后总会演变成两人一同躲在几条街外,放偷买的烟花。

想来也是段有意思的日子,只是等到老爷子过世,张启山继位,便就只有齐桓一个人在除夕放烟火了。

今年兴许会不一样,齐桓靠在厨房门口,瞧里边正在忙活的张日山。

“除夕你打算怎么过?”

“说起这个,我正巧有件事与你商量。”张日山暂时熄了灶台上的火,转过身道,“过年这段时间,想向你请个假。”

齐桓愣了愣,道:“请假回家吗?”

“是。”张日山将沾水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先前和家里说不想在张家继续待下去的时候,有些不欢而散,所以……”

齐桓轻轻叹了口气,很快又笑起来:“我还以为要和我商量什么大事呢,过年自然要回家陪父母的。”

“那你不就一个人了吗?”

“我和你说,每到过年,张家、红家、解家都要抢我过去过年的知道不?你不在还正好呢,免得我一个个推脱。”齐桓闭眼自吹了一波,然后柔下嗓音道,“倒是你,难得回去就不要再和他们吵架了。”

“我没和他们吵过,”张日山颇有些底气不足地辩解道,“最多只是冷战。”

“有些时候,就算话未说出口,情绪也是能感受到的。”齐桓道,“既然从佛爷那儿知道了前因后果,就好好向他们道个歉。”

张日山点了点头:“以前我总以为他们是为了自己,现在想来,恐怕是我让他们为难了才是。”

齐桓上前揉了揉张日山的脑袋,笑道:“我看还是你父母想不开。既然张老爷子都发话让他俩像普通人一样将你抚养长大,又何必还要按照张家那套来培养你?就应该好好把你宠大。”

张日山拍开齐桓的手,道:“要是那样,就没人任劳任怨给你烧饭做菜洗衣叠被了。”

“冤枉啊兵哥哥,我可是付你工钱的,又不是白使唤你。”

“你只付了助理的工资,依我看,你应该把小满那份一起给我。”

齐桓笑道:“行啊,算作年终奖金一起给你吧,顺便我给你父母也包个红包去……”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张日山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叫住他:“齐先生。”

“怎么?”他侧过身,表情有些疑惑。

张日山不确定地问:“真的没关系?”

“我没遇见你的时候也好好活了近三十年呢,您能别这么操心吗?”齐桓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继续做饭,哼着小调上楼了。

 

张日山选在小年夜那天回家,两人在前一天晚上一同收拾行李。张日山本想从简,齐桓硬是往他箱子里塞了一堆特产,说是给叔叔阿姨尝尝鲜。

“说起来,你们家以前会到本家拜年吗?”

“特殊的年份会来,除此之外都只是送礼而已。”张日山回道,“毕竟家里住得远,而且我父母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我会碍了老爷子的眼。怎么了?”

“那我们应该见过面不是?”齐桓道,“你来遥城拜寿是九、十岁,那时候我都在张家住了五、六年了。无论是寿宴还是年酒,这种大场面我总是在场的,应当遇见过你才是吧?”

张日山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似乎没印象。过节的时候张家本家人总是很多,你又是十七八岁的光景,正是最烦小屁孩的时候,哪会注意我?”

“那倒也是。不过真有点可惜。”齐桓坐到张日山身旁,叹了声,“那时候的你小小的,肯定很好玩。”

张日山笑了声,道:“我那时候胆子小,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说的,你见了我肯定觉得无趣。”

“哪能呢,安安静静的比那些熊孩子好多了。”齐桓笑道,“我小时候就属于身体孱弱,但意志坚强的熊孩子,总变着法子上蹿下跳,就算到了张家也是成天琢磨着怎么玩,还在除夕夜拉着你哥一起跑到外面偷偷放烟花。”

“哎,你早说啊,今天陪你先把烟花放了。”张日山忽然有些过意不去,“不然我初五前回来?”

“有病,”齐桓笑着骂了句,“赶回来给财神爷放烟火?”

张日山便也跟着笑:“是给你这个空巢老人放啊。再不然,你跟我回家?”

“得啦,大过年的,我冒冒失失到你家去算什么样子。”齐桓最后拍了拍张日山的手背,“今日不行,那便明日。今年不行,那就明年。总是有机会的。”

“好。”张日山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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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齐桓将张日山送去机场,回到市区也没再往自家小院走,直接跑去了解家。解家也还有些封建残余的条条框框,不过整体氛围倒是比张家欢快不少。齐桓跨进门的时候,一群小孩正穿着新衣在院内跑跑闹闹,旁边的解乃正比划着墙高,正琢磨着怎么贴手上拿着的对联。

“解乃正。”他唤了声,解乃正喜出望外地迎上来。

“哎呀齐先生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校准下对联贴得对不对称。”

于是两人便在院子里一阵折腾,好不容易贴完了,便坐在院子里歇了会儿。

齐桓望着那群吵得人脑壳疼的小家伙们,不禁问:“这还没到除夕呢,你们家小孩就穿新衣裳啦?”

“新衣服老早就备了,小孩子忍不住显摆。”解乃正笑道,“鸣镝他下午才能回来,你找他有要紧事?”

“我也不能天天有要紧事啊。”齐桓笑道,“顺道来拜个年,看看老爷子,顺便蹭个饭。”

“今天留下吃饭啊?那敢情好,老爷子好久没和你下棋了,总念着你呢。”解乃正起身理了理衣襟,“我这就去同他说。”

解乃正一走,刚才还在旁边闹腾的小孩子忽地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问齐桓:“齐叔叔,有红包给吗?”

齐桓忍不住笑:“小年夜不兴给红包的。”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小姑娘大咧咧地伸出手,道:“反正今天不给,明天也是要给的。”

周围的小孩们瞬间附和起来,七嘴八舌地讨要着红包。

齐桓伸手一一拍了记他们的小掌心,道:“你们这些解家的小钱串子,一点都不可爱。”

孩子们捂着手笑嘻嘻地跑开了,剩下齐桓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他盯着头顶那枯黄萧索的葡萄架子,忽地冒出个想法。

“真想见见那家伙小时候,”齐桓自言自语地笑道,“肯定比小钱串子们可爱。”

 

解鸣镝下班回来的时候,齐桓正要败给解老爷子一百零一次。齐桓见他回来,立马将人从书房门口拉到老爷子面前,道:“老爷子,快和您宝贝儿子切磋切磋。”

“我才刚下班呢就让我继续脑力活动?”解鸣镝有些哭笑不得。

“反正都是要输的,给你找个借口还不好?”

解老爷子听罢哈哈大笑:“还是齐桓嘴巴甜会哄人。”

“这样的人说话最不可信了。”解鸣镝非常不给面子地拆台。

“好了好了,齐桓你也陪了我一下午了,和鸣镝聊会儿去吧。”解老爷子挥挥手,把桌上的棋盘一收,“用餐了再叫我。”

两个小辈连忙应下,退出门往解鸣镝的书房走去。

解鸣镝在四周望了一圈,随后问:“张助理呢?”

“回家过年去了。”齐桓答道,“人家是有父母的嘛,不能过年还搁我这儿拘着。”

解鸣镝笑了笑:“你这话听着味儿不大对啊。”

齐桓难得没发作,叹了口气调侃道:“空巢老人的肺腑之言。”

“得了,你就是借机来蹭饭吧?”两人进书房坐定,解鸣镝沏了壶茶,“明天去哪儿过年?”

齐桓将茶盏接过来,想了想道:“红家吧,之前红夫人总说过年家里只有三个人,不热闹。”

“你可真是吃百家宴长大的。”解鸣镝笑了笑,道,“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回张家。”

“除夕在张家过压根就是个噩梦,您可饶了我吧。”齐桓喝了口茶,换了个话题,“对了,有件事托你查一查。”

“怎么?又有新案子?”

“不,还是和映山白那事有关。”齐桓把那日解鸣镝离开后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包括张日山的身份,和他在映山白记忆里看到的一切,“想托你查的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听你的描述,我觉得那应该是一家专门研究人类与妖怪合体实验的公司。”解鸣镝皱了皱眉,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可是这段记忆太过模糊,几乎没有一点细节,就算让我查,我也很难查到什么。”

“我知道。映山白绝对不是他们的初次试验品,能够在地下潜藏那么久,这家公司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但是再怎么缜密,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不如我们就从失踪案开始查起?”

“每年的失踪案千千万万,要查谈何容易。”解鸣镝叹了口气,“你怎么不问问佛爷?他在妖怪那边有门路,两边一起合作说不定更能有些进展。”

齐桓顿了顿,压低了声响道:“说实话……这件事我并不想让佛爷知道。”

解鸣镝抬起眼,目光一凛。“你怀疑他?”

“他未必和这件事有直接关系。只是,他从一开始就想利用这个机会解开日山身上的封印,后续说不定也想继续利用这条线来加深他对日山的控制。”齐桓的指腹摩挲着茶盏的边缘,沾了点水渍,却无温润感,“虽然大概无法阻止佛爷想做的事,但起码想把能掌控的事握在自己手里。”

解鸣镝垂下眼,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告诉日山了吗?”

“没呢,等他回来再说。”齐桓笑起来,又变成先前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你要做什么我也没法阻止你,不过作为朋友,还是好心劝你一句。”解鸣镝放下茶盏,淡淡道,“你好不容易脱身,别再把自己搭进去了。”

齐桓不甚在意地笑起来,道:“你这劝告可太马后炮了。”

“这不是知道你也不会听的嘛。”

“是啊,我都想好了。”齐桓道,“接下来的路,要往前走。”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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