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阴阳师 / 卷二 · 猫容婆(六)

 履约更新,大家好久不见呀!我已经越写越放飞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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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猫容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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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玲入住的是遥城郊区一所私人投资的医院,齐桓对其不甚了解,只知道它的医疗水平同医治费用成正比,不是普通人能支付得起的。

“看来这小姑娘家条件不错?”助理回家只能自己开车的齐桓边跟着导航找路,边问道。

“恩,父母都在家族企业上班,虽然经济条件很好,但是平时根本没空照顾她,只能雇保姆。”阿栗回道,“这次玲玲生病也算是我的纰漏,估计要被炒鱿鱼啦。”

“若是真炒你鱿鱼,那也太不讲理了一点。”齐桓道,“自己便没尽到父母的责任,还要将过失推到你的身上。”

阿栗听罢笑起来:“要是所有的老板都像你这么开明就好了。”

“哎哟瞧这话夸得。”齐桓笑笑,“可我家助理还天天抱怨我推给他太多工作,向我索要两倍工资呢。”

“谁那么大胆,竟敢忤逆老大你!”

“那还真是个惹不得的角色,”齐桓看着副驾驶座上义愤填膺的阿栗,忍不住笑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一人一妖闲聊了一路,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开到了医院门口。

毕竟位于郊区,又在建造规划时投入了大笔资金,病院周围的环境十分怡人,与其说是医院,倒不如说像是疗养院。进门需在前台登记身份,阿栗拿着谢家的名片同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便领着齐桓上了电梯。

“护士说玲玲的母亲今天陪房,老大你等会儿可千万别直说身份。”

“拼演技的事情我最在行,”齐桓道,“倒是你,快改改对我的称呼,不然出口一个‘老大’,人家准以为我来路不正。”

“那叫你齐先生?”

这称呼按理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齐桓却没来由地犹豫了一下。许多人用这称呼喊过他,诸如解乃正,诸如红家的老管家,但撇开这些带着些生分的旧相识,大约也只有张日山总这么叫他。

想来也着实微妙,“先生”一词总带着些尊敬,可言谈间却也不见两人有多么生分客套,不知不觉间,倒是成了个有些特殊的称呼。

阿栗若是没有特意开口问倒也算了,如今这么一问,齐桓反而有些在意起来。

阿栗见齐桓半天没有回答,不免有些奇怪:“老大,怎么了?”

“啊,没什么。”齐桓摆摆手,“随你怎么称呼吧。”

“唔,既然要演戏不如演全套,我就说你是我请来的专科医生好了!”阿栗一拍手做下决定,恰逢电梯门开,她弯腰朝齐桓作了个“请”的姿势,“来来来,齐医生这边走。”

齐桓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摆出副悬壶济世的慈悲模样,跟着阿栗走了出去。

 

谢玲住的是单人病房,她的母亲正坐在床边削水果,妆容精致但还是难掩憔悴。

阿栗让齐桓在门口等等,独自同谢母交谈了一会儿,齐桓能感受到那位母亲向他投来的锐利目光,带着审视和揣度,令人感到相当不舒服。他朝对方礼貌地报以一笑,后者缓缓移开了视线。

阿栗压着嗓子叽叽喳喳说了一堆,那位气势迫人的夫人终于有所动作,她起身走到齐桓面前,朝他微微颔了颔首:“玲玲就拜托您了。”

齐桓心下一时生出几分惶恐。

他能感受到对方骨子里的倨傲,这种倨傲出于她对自己能力的自信,齐桓甚至能从她的眼里看到对方过往无数的成功与风光。但此刻,这位强势的母亲向他微微低下了头,就像是走投无路时选择了最最下策,寄希望于每一种可能之上,哪怕它有多么渺小。

齐桓最害怕这种寄托,它沉重又绝望,能把人活活拖死。可既然已经选择答应,此刻他便不会临阵脱逃。

“我尽力。”齐桓答道,“还请夫人在外面待上一会儿,让我单独诊一诊玲玲。”

谢母抬起头,似有些犹豫。

“您若是不放心,可以让阿栗留下帮我打下手。”

谢母又望了眼陪在玲玲身边的阿栗,终于点了点头,推门出去了。齐桓立马反手锁门,快步走到床旁,看起谢玲的状况来。

就以肉眼来看,伤口已是非常怖人。谢玲的四肢皆有化脓的创口,看得出医生已采取各种救治手段,但揭开纱布仍是脓水直冒,甚至有腐烂的迹象。

“玲玲从几天前开始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高烧不退。”阿栗道,“还有这伤口,都是无缘无故自己生出来的。”

“恐怕和你说的那个妖怪恶咒有关系。”齐桓闭眼缓缓念了解咒,限制一除,他便感到周遭妖气大增,一时被击了个踉跄。

阿栗连忙上前扶住他,道:“老大,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低估了这妖怪的修为。”齐桓紧盯着谢玲,只见她的几处伤口深处都有黑色涌动,耳畔伴着串串低言碎语,时不时还有咀嚼撕咬的声音,活像是有小妖驻在谢玲的身体里,正在蚕食她的躯体。

这想法让齐桓起了一身白毛汗,他往后退了退,想离那渗人的声音远一些。

“你看得到谢玲伤口里的东西吗?”

“能,”阿栗的声音显然抖了抖,“前几天还是没有的。”

“看来是更为恶化了,再不抓紧时间可能就晚了。”齐桓从兜里翻出几张黄符,摆开架势道,“我姑且先试试用符咒驱妖。”

阿栗点了点头,并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以免自己被波及。

给人驱妖这种事齐桓并不是第一次做,但眼下谢玲的情况究竟是不是附身还尚未能定论,齐桓只能冒险用旧法一试。他将符纸往空中一抛,咬破指尖,在空中一笔绘成符文,随后两指尖并拢一发力,将符贴上谢玲眉间。

霎时间金光四溢,谢玲猛地睁开双眼,如大惊般挣扎起来。

“玲玲!”

“你好歹也是只妖怪,能不能别被这小把戏骗了!”齐桓一边死死按住谢玲的眉心,一边朝阿栗喊道,“帮我按住她,在咒语结束前要是被她挣脱了,就前功尽弃!”

阿栗这才回过神,定睛一看,只见一层浓稠的黑影正与谢玲的身体缠连在一块,在齐桓指下剧烈挣扎着!她连忙按住“谢玲”伸去抓挠齐桓的双手,道:“老大你可悠着点,别把我一起驱了!”

齐桓此时实在无暇吐槽阿栗,全神贯注地念着咒。每念一句,指下的震动便加剧一分,齐桓耳边的细碎低语此刻已经化成凄厉的嘶吼,令他头痛欲裂。

一旁的阿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一边压制着谢玲的四肢,一边备受驱妖咒波及,头晕目眩,此刻也快到达极限。

“老大!好了没!”

齐桓咬着牙念出最后一句,指尖往下一抹,低声喝道:“破!”

语音刚落,“谢玲”便安静下来,双眼也重新闭合,一时间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仪器运作声和一人一妖的喘息声。

阿栗有些脱力地扶着床沿,问道:“这是……成功了?”

“未必。”齐桓谨慎地去翻看谢玲身上的伤口,却没发现之前瞧见的黑影。

“奇怪,伤口内的脏东西看上去被清了,但……”阿栗打量着伤口,喃喃道,“我们似乎并没有看到妖怪消散或是逃走?”

“这就意味着——”齐桓话说到一半便生生顿住,因为他忽然看见谢玲嘴巴大张,呈出一个常人无法到达的角度。

“卧槽!”阿栗惊叫一声,连忙拽着齐桓往后大退,“这是什么情况!”

“东西要逃出来的情况!”

说话间,一股巨大的黑影从谢玲口中脱出,在空中凝结成形,隐约露出一恶鬼的模样。

“这要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

“别急!”齐桓指着谢玲额上那张尚未脱去的符纸道,“术法未解,还能镇它一镇。”

他刚说完,黑影便猛地扩散开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惊人怒吼!贴在谢玲额间的符纸猛地一颤,被升腾的妖气揭去一角。

“这符要是掉了怎么办?!”

“把你丢去喂它。”齐桓拎着阿栗的后领,一把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不是吧!”阿栗吓得一个激灵,“老大,有事好商量!”

“你再烦就真把你丢过去。”齐桓边说边从暗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管子,里面贮着小半管红色液体,“实在没办法就用这个,保命还是没问题的,就是没想到要浪费在这里。”

阿栗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什么?”

齐桓看着那不断冲撞着符纸的黑影,默默拔掉了玻璃管的木塞:“我保镖送我的血。”

生怕阿栗没懂,齐桓还默默补上了一句:“院子里画阵剩下的。”

“不是吧?!”

这边阿栗还没消化血、保镖和十二兽的关系,那边的妖怪已经彻底冲开了符咒的限制,在谢玲口中汇成一股,从其躯干之中猛地向齐桓他们窜来!

阿栗蹲下身子就往后一缩,齐桓先朝空中抛出一叠符纸,只见黑影前端猛地裂开道口子将黄纸蚕食成末,如条巨大黑蛇张开血盆大口般朝齐桓扑来!咫尺之间,齐桓将盛着血液的管子朝黑影裂缝之中丢去。躲在一旁的阿栗只瞧见一道红影在黑雾间划过,坠下时却宛如被黑绸包裹,没有一滴渗漏。然后黑雾的底部就猛地绽开了火花,“轰”地一声燃了起来!

黑蛇顿时化为火龙,惨叫着在空中扭动翻滚。随着火舌的吞咽,黑影越缩越小,就在齐桓以为其要消失殆尽之时,它忽然在空中旋了一圈,重新缩回了谢玲口中。

“被那血当头淋下,不可能还能活……”阿栗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前还是火光的残影。

“除非它依恶咒而活,只要下在谢玲身上的毒咒不除,它就无法被驱散。”齐桓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重新看了看谢玲的伤口,化脓的地方有所好转,可见那妖怪的确被大伤元气,“刚才一番算是为我们拖延了些时间。”

“意思是我们必须要找到源头是吧?”

“对,”齐桓道,“我去找追踪溯源的办法,而你则要好好回想一番,谢玲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被妖怪下手的。”

阿栗连忙点点头,道:“不过老大,我还是有点担心。刚才那只是妖怪恶咒所化的一只妖怪,都需要我们动用大招,那要是找到了元凶,我们打不过怎么办?”

齐桓拍了拍阿栗的脑袋,道:“这种事,你这只废柴妖怪就别担心了。”

毕竟我是有后台的人啊,齐桓想。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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