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阴阳师 / 卷二 · 猫容婆（七）
更新复健，大家是不是都不大记得前面写啥了？没关系我也不怎么记得了【被打】
因为拖得太久，文里的人还在过除夕，而我快要被热死了……
这一章猫容婆持续掉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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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猫容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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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是被手机震醒的，他摸过手机，也没看来电的人是谁，就接了起来。
“恩？”他揉了揉眼睛，发出声含糊不清的鼻音。
“不会吧齐先生，这都下午三点了，你还在睡？”电话那头的张日山笑道，“你是不是睡神转世啊。”
“屁，我今天起一大早办了个案子，累个半死，这才回来补觉。”齐桓边说边坐起身来，意识渐渐回笼，“你怎么那么闲啊，大下午地给我打电话。”
“刚给我妈做了一回免费搬运工，对比之下觉得你这个空巢老人也算待我不薄，就打个电话来慰问一下。”张日山顿了顿，话题一转，“你办什么案子呢？和那什么有关的？”
话题转移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齐桓一时没反应过来：“恩？啊你说案子啊……都已经解决了，没大问题。”
“你这谎话说得水平也太次了，”张日山笑了声，倒是没生气，“你可别忘了当时是谁一本正经发誓说不再瞒我的——”
“哎哟祖宗，你怎么记性那么好？”齐桓头疼地倒回床上，揉了揉眉心，“是是是，案子和妖怪有关，而且还没解决。不过你远在东北就别操心了，我等等会和如许商量的。”
“怎么回事？”张日山自动忽略了齐桓后面半句，问道，“危险吗？”
“我上午都去单挑一回了这不是没什么事嘛。”齐桓见电话那头的张日山还想说什么，连忙道，“好了不说了我得起床去红家了，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
说罢，齐桓就把电话挂了。
倒也不是想要逞强，只是他不想搅了张日山好好过年的兴致。难得和家人在除夕夜团聚，何必为了千里之外的劳什子事费心呢。
齐桓慢吞吞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又备了件说得过去的礼，这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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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红夫人邀请过许多次，但齐桓在红家过年倒还真是第一次。红家的别院周围没什么人家，放眼望过去的确有些冷清。不过红家本身倒是将过年的气氛营造得不错，门口贴着对联横批，还有张倒“福”，喜庆的模样和寻常人家无异。
齐桓叩了叩门，没多久管家就迎了出来：“夫人刚才还在念叨着你怎么还没来。”
“我这蹭饭的来太早像什么样子。”齐桓笑道，“门口这对联是如许的字吧？”
管家见齐桓提起这个，不禁笑道：“夫人央老爷写的，还送了村里人一些呢。”
“那我可不能吃亏，等会儿也要讨一副回去。”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正厅，中央的八仙桌上烛台刚撤，这会儿已经叠满了菜肴。陈皮正在收拾盛着灰烬的化纸盆，见到齐桓来了，抬了抬头算是示意。
“齐桓你可算来了，”红夫人同红如许一起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几盘菜，“正巧开桌，快入座吧。”
“哟嗬，夫人你今天是要摆个满汉全席啊。”
“到底是过年，一年只有一次，想过得热闹些。”红夫人笑着挽了挽耳边的发丝，将红如许也推上座位，“张助理呢？”
“他回家陪父母过年去了。”
“嗳呀，那倒是可惜了。我听如许说他是北方人，特地给他备了饺子的。”
“没关系，”红如许安抚道，“反正饺子还没下，你让齐桓带回去冷藏，等张助理回来了下着吃。”
“哎哟，我怎么觉得我要失宠了？”
“你几岁啦？还争这个。”红夫人笑道，“都别光顾着说话了赶紧吃吧，陈皮也先别收拾了，洗个手吃饭吧。”
陈皮应了声，去厨房洗了个手，坐到了红如许身边。
红夫人今天看上去兴致上佳，不停地给三人斟酒夹菜。
“夫人，我们自己来就好了。”齐桓好不容易将夫人劝坐下，碗里已经被放了不少菜肴。仔细一分辨，都是他爱吃的菜式。这么多年，红夫人似乎一直将他当做弟弟看待，他们之间分明没有血缘关系，她却从未吝啬过给予自己的温柔。
齐桓从碗里挑了块鱼肉，自从他提过自己不擅长分辨鱼刺之后，红夫人每次便会为他准备刺少的鱼。今天是香煎福寿鱼，正逢除夕讨个好口彩。但鱼肉甫一入口，齐桓便觉得不对，本应鲜香的鱼肉漫着一股甜味，就像是被撒了糖一样。
他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红如许，对方正面色如常地吃着饭菜，同红夫人说说笑笑。
是自己味觉出错了？还是只是凑巧？
齐桓将那鱼肉吞下，又尝了块笋干，这回是酸的。
他心中一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陈皮拽住了衣服下摆。齐桓望过去，陈皮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隐隐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顿年夜饭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但为了不让红夫人察觉端倪，齐桓还是强逼着自己囫囵吞下许多饭菜。
紧闭的门窗外断断续续地传来了隐隐的爆竹声，像是闷雷一般在天际炸开，把夜幕短暂照亮。红夫人停下动作，往窗外望了一眼。
“原来都这个时候了。”她低声道了一句，转而放下碗筷，“我可能得先去休息了，等会儿零点鞭炮声响起来，可能就睡不着了。”
“也差不多了，今天你忙了一天。”红如许起身扶起夫人，“剩下的我会收拾。”
红夫人笑了笑：“你可千万别收拾，免得家里一只碗都不剩。”
“那就再添。”红如许笑笑，道，“好好休息。”
红夫人点点头，朝齐桓道了声抱歉便回房了。
剩下三人对着满桌狼藉，一时无言。
“谁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红如许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他轻叹了声，道：“去书房说吧。”
陈皮看了两人一眼，冷声道：“我留下收拾就好。”
齐桓点点头，跟着红如许进了书房。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冷的中药味，散乱的药贴被不知名的药材压在桌上，熄了的药炉还支在桌旁，看上去刚倒出过一帖药。
“你……亲自煮药？”
“药贴是我托霍家的老友打听的，有些配料涉及妖怪，我担心家里人碰了不好。”红如许将桌面上的东西略微理了理，腾出小块地方给齐桓斟了茶。
“涉及妖怪？”齐桓皱了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头她……味觉已经失灵了。”
答案虽在意料之中，可心中的猜想被证实还是令齐桓不大好受。
“怎么会……这么突然。”
“突然吗？”红如许苦笑着摇摇头，“她的精力一日不如一日，记性也越发不好，今天若不是因为兴致高强撑着，恐怕根本坐不到刚才这会儿。”
“如许……”
“我都知道，只是不想死心。”红如许抽出桌上的一张药贴，“这些年我托人寻遍灵药无果，这回算是我最后的希望。”
“妖怪的药材吗？”
“吉安意外发现了一个隐世的妖怪村庄，听说那里每年会有妖市，有许多人间不曾有的药材和药方。”
“可妖怪的东西不一定适用于人类，如果……”
“可丫头的病确实来自妖怪。”红如许望向齐桓，眼底是令齐桓哑口无言的坚持，“齐桓，无论如何我得试试。”
齐桓浅浅一声叹息，握着手里的茶盏进退不得。
“齐桓。”红如许的嗓音又柔和下来，“我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怪你。在这件事上，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齐桓低着头轻笑出声，指尖抹过光滑的杯壁，有些烫。“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而在我心里反复冒尖的念头也不过是为什么当时我没早一点站出来。”
“在这件事上可以有一百种如果，每一种如果都可以对应更好的结果。可是齐桓，事实偏偏如此。”红如许道，“既然没有办法让它的结果变好，就只能让它变得不那么糟。”
齐桓紧握着茶杯，像是捏着全部的决心：“药材那边，如果需要任何我帮忙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
红如许有些意外地望向齐桓，许久之后，他轻轻一笑：“你变了。”
齐桓微微一愣，笑道：“人总是会变的。”
红如许明白却不点破，轻描淡写地换了话题：“符还够用吗？”
“符倒是够用，但有另外一件事想问问你。”齐桓将上午在医院遇到的事同红如许大致一讲，问道：“有没有什么符咒可以通过附在人身上的咒灵追踪溯源的？”
红如许想了会儿，道：“有是有，不过一时半会儿怕是教不会你。但你也不用急，还有个不用靠符咒的法子。”
“怎么说？”
“有些难缠的妖怪若是瞧不见它的踪迹，祛除起来会比较麻烦，于是红家人就与你们齐家人一同合作。”红如许站起身，在书架上寻找了一番，抽出本古籍来摊在桌上，那上面画着一只颇为复杂的罗盘，“这是你们齐家的东西，书上说，只要在其中心滴入妖怪精血，就能寻到其踪迹。红家前辈通常会向齐家人借用这罗盘来定位妖物，不过时代久远，我也不确定书上说的是否属实。”
“那……这罗盘真的存在吗？”
红如许点点头：“我年岁还小时，就在齐家老宅见过一次。”
“我倒是反而没见过，没想到我们家还有这等宝物。”齐桓顿了顿，道，“只是不知它现在在何处。”
“齐家遇袭之后，我和佛爷去看过现场。你当初躲避的暗室下面就是齐家贮藏东西的地窖，毕竟那都是家族承袭的物件，我和佛爷并没有进去清点过，只是害怕妖怪再次侵袭，所以差了张家人看守。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那罗盘应该还在地下。”红如许道，“只是……你得再回去一次了。”
“没事。”齐桓笑了笑，抿了口已经凉了的茶，“就算不回去，它也还是存在的。不如爽快地回去看个够，免得午夜梦回，都是自己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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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离开红家时已快接近零点，驱车进市区的时候，已是满天的烟火。
他缓缓在路边停下车，等着街边的烟火燃放殆尽。围着烟火的是一家人，想来是住在街旁小区的，小女儿捂着耳朵躲在爸爸身边，漆黑的眸子被照得流光溢彩的。那是铺展在她面前的，未来的颜色。
齐桓拿起手机，朝着空中明明灭灭的烟火拍了张照，随手编辑了个“新年快乐”就发了朋友圈，几乎是马上，他就收到了一条新消息，张日山给他点了个喜欢。
齐桓看着手机一阵发笑：“这家伙到底是多闲啊。”
前边的烟火终于消停，他重新发动了车。
城市的街道上空空落落的，天际倒是一片繁华，但那些绚丽的光芒没多久也会变成一团团呛人的浓烟，遮住今夜还算迷人的月光。
齐桓没来由地想，去年这个时候自己是怎么过的？似乎因为太无聊，就一个人去了庙里朝拜。走马观花地在每个佛像面前拜了拜，也不知那时候许了什么愿。
大抵是“身体健康”之类的陈词滥调吧。
反正他孑然一身而去，最终也是要孑然一身而归。幸福安康之类的祝愿，都不知该替谁期许。
要是那时候能诚心替红夫人许一愿就好了，奉上清香三柱，诚心叩拜，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呢？齐桓望着空荡又昏暗的前方，笑着骂了自己一句。
“尽说些不着调的话。”
开到小巷口的时候，车上的电台正在倒数零点。齐桓静静坐了会儿，等到倒计时归零，人群开始欢呼的时候，他才熄火拔了钥匙，下车走进寒风里。
巷道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只有鞋跟踩过不太平整的石板时，寂静的夜晚里才会传来几声突兀的响声。
齐桓感到有些疲惫，他现在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上床睡觉，所有烦心事都最好留到明天再想。可当他走到门口，却见几缕光亮从大门的门缝里透了出来。
他心下生疑，有些警惕地开了门。
客厅里亮着灯，是暖黄色的。他推门进去，熟悉的行李箱被搁在沙发边上，还未打开。厨房里传来油烟机的声音，似乎是里面的人听到了开门声，齐桓听到了灶台关火的声音。没一会儿，对方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带了点我妈包的饺子回来，你要尝尝看吗？”
张日山挽着袖子，手里还拿着锅铲。
这模样真是有点滑稽，但齐桓却莫名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这可麻烦了，”齐桓生生笑了几声，把手里装着饺子的保鲜袋举起来，“我这儿还有一袋呢。”
“你这袋可以留着明天一起吃。”
“恩。”齐桓点点头，又笑了，“一起。”
- 未完待续 -
怕有人不记得了，二爷提到的“吉安”就是老九门番外二月花开里二爷那个死掉的好基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