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汤基】The Double -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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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似乎又发梦了。他忽而感到潮冷，忽而又感到温暖，单薄的衬衣不舒服地黏在后背上，水汽穿过布料源源不断地透进毛孔里。
黑暗的画面忽然穿回几年前的夏日，Tom特地从英国飞去印度参加Sarah的婚礼，他站在熊熊燃烧的火坛旁目送着被人群簇拥的姐姐，盛装打扮的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光彩熠熠，笑容满面。当祭司将新娘的纱丽和新郎的围巾系在一起时，人潮的欢呼声此起彼伏，Tom随着他们一同欢呼、大笑，潮热的天气使他的后背一片汗渍，黏糊的不适感却无法抹去他高昂的兴致。
火坛的火焰越燃越高，柴火爆裂的声音在月夜中噼啪作响。Tom望着那红艳的光芒，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高喊——
“Another——！”
他猛地惊醒。
耳边那声陌生的呼喊似乎仍然在回响，Tom只觉自己的大脑昏昏沉沉的，他的记忆被拉回得太远，导致他一时想不起自己昏迷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眼前的光景似乎又真的有些超现实，橙红色的沙粒状物体在他的眼前聚集、漂浮，它们散发着朦胧的金光，发出微弱的“沙沙”声，仿佛是活物一般。Tom想要伸手去碰，却在抬手的一瞬间，发现臂弯被人轻轻压制。
“别动，我可刚帮你接好。”
Tom愣了愣，耳畔忽然响起的陌生女声意外地使他感到温暖。那温暖就如午后小憩时，身体被过为明媚的日光晒得懒洋洋的。断断续续的优美歌声忽地在他的大脑里响起，潺潺的泉水声在耳旁萦绕不去，带着馥郁的时令花香一波一波地冲击着Tom的感官。高大的宫殿忽地呈现在眼前，本只有触感的温暖阳光此刻慷慨地大片落在他眼前的大理石地面上，Tom感到自己的面庞贴着一片柔滑、舒适的布料，有一只纤手正温柔地梳理他的发丝，那轻柔的动作令他莫名地感到无比心安。
那是谁？这些画面又是怎么回事？它们真实地仿佛Tom曾亲身经历，所有的情感都能随着画面一同涌上心尖，丰沛的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承受。
“你还好吗，Loki。”
关切的声音将Tom再度拉回现实，他慌乱地转头望向声源，然后在看清对方面庞的一瞬间，忽然明晰了一切。
“我……我还好，”Tom忽然记起他现在不再是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也一同不再是自己的，“母亲。”
Frigga听到Tom口中的称呼，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她用力握了握Tom的掌心，期许对方能够受到零星的安慰。
“Thor把昏迷不醒的你带回Asgard时，我再三恳求你父亲能够允许我先对你进行治疗，再进行审问。”她指了指Tom所躺的仪器说道，“这灵魂熔炉能够看清你身上布满的所有伤痕，却无法告诉我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让你伤得如此严重，在你失踪的这段日子里你又究竟经历了什么？还有你的法术——”
“母亲，”Tom打断了Frigga的话，他知道自己得按照Loki的计划将所有的缘由向Odin和盘托出，可既要达成目的又要令熟谙Loki性情的Frigga不起疑，就注定了Tom得学会像Loki那般话中带刺，“Odin和Thor也像你这么在乎我吗？”
“Loki，”她叹了口气，“他们和我一样想要了解真相。”
“然后更容易给我定罪是吗？”
“Loki，无论事实如何，你都应该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承担责任。”
“那就赶紧让我起身去面见众神之父吧，”Tom挣扎着坐起身，他在Frigga关切又痛心的眼神里露出一个极具Loki式讽刺的笑容，说出那句前不久才听对方说过的话，“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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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i第一次知道报纸为何物是在纽约事件之后，他隐藏着自己的面目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随后发现满街的人都拿着一叠纸片，上面印着自己狂妄的模样。
之后他才婉转地明白，中庭人就是依靠这叠单薄的纸片来获悉全世界发生的事，而后他又了解到，所有的事实真相都由一群专门负责这项工作的中庭人来组织言语，排版得当。Loki几乎立马厌恶起这项新事物来，自从他得知了自己身世的真相后，他就再也不相信那些经别人口舌精心雕饰过的所谓“真相”和“事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相信，就算是Odin精心饲养的那对乌鸦，都未必会忠心耿耿地向自己的主人原样传达九界众生的生生息息。
又有谁还能被信任呢？
也许这个叫做Tom Hiddleston的中庭人不会令他失望，但Loki知道，他对于Tom的信任并非是因为那人拥有着忠诚的品质，而是源于自己的自信，他赌Tom不会弃自己家人的性命不顾，也赌他不敢肆意妄为。Loki深信只有当自己手握着别人的命脉，才能最安心地进行交易。
他对着镜子打理着身上那条属于Tom的领带，最后确认了一番自己的容貌没有任何差池。当Loki望着镜面里那头蜷曲的金发时，忽然感到有些烦躁。曾经那一头鸦黑的发丝令他疑虑过许久，为什么只有自己是黑发？为什么自己与众不同？他是谁？他该成为怎样的人？怎么才能令自己不在人群中显得突兀，仿佛一个异类？
他做过许多努力，用尽所有办法。最后机关算尽，命运却告诉他一切早就注定了是徒劳。
而现在这头金发却令Loki更为心烦意乱，事到如今，他再也不想变成别人希望他变成的模样，也再不会可笑地试图融入群体。他本便该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早该意识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可悲又讽刺地面对着一群虚伪之徒，受尽屈辱与折磨。他将会重新积聚力量，卷土再来，而这座中庭就是他登上王位的起点。
想到这里，Loki的心情终于转好了些，他紧了紧自己的领带，起身离开属于Tom的办公桌，走进了主编的办公室。
“Tom，有事吗？”办公桌后的Richard正在审稿，他匆匆地抬头望了眼来人，又匆匆低下头。
“我是想向你提一个新的人物专栏方案，”Loki关上身后的门，走到办公桌前，“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Richard平淡地抬头望了眼他，然后随意地指了指桌旁的椅子，“坐吧，你说。”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不久前发生的纽约事件？”
“当然，”对方咂了咂舌，“这件事可让美国的报社们乐疯了，现在只要他们的报纸上印有超级英雄的人像，就有一群人疯买，这简直太疯狂了。”
“你想像他们一样从中捞一笔吗？”
Richard扯松了自己紧绑的领带，毫不掩饰地笑了，“Tom，我看你是前段时间忙得脑子糊涂了，他们可是美国超级英雄。”
“美国超级英雄和英国女友的故事，你看怎么样？”
Loki的话终于吸引了Richard的注意力，他搁下笔，抬起头，满是急切地问，“谁的女友？”
“不属于地球的雷神，Thor的女友。”Loki强压住自己嘴角的笑意，他望着满脸惊喜的Richard缓缓说道，“神与人类的爱情故事，是不是更有吸引力了？”
“她是谁？”
“Jane Foster，一位天文科学家，现居伦敦。”Loki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Jane的照片，推向Richard，“如果你能允许我前去采访她，我相信我们能写出一个博人眼球的传奇故事来，你意向如何？”
“太好了！”Richard高兴地站起身，拍了拍Loki的肩——这使Loki不适地皱了皱眉——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死脑筋不开窍，只知道一本正经地撰写人物专题。但这回你的提议实在太棒了，绝对能让我们报社的销量翻倍，赶紧去找这位姑娘聊聊吧！”
Loki低头再一次望了眼桌上那张照片里笑得一脸灿烂的Jane，幽幽地应道，“好，我立马就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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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ah的确是在印度结婚哒。
Richard……就是雷2里和Jane约会的男人，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