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汤基】The Double -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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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向七步，横向七步，这就是Odin留给Tom的小小空间。他缩在墙角，无意识地咬着指甲，眼神一遍遍地扫描着这间狭小的单人牢房，搜集着一切他能够获取到的讯息。
守卫们一小时会换一次岗——Tom曾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默数着时间分秒流逝，那过程极其难熬——五轮换岗结束后，如果守卫的心情还算不错，Tom便能得到一份滋味差强人意的牢饭，但大多数时候，他是被他们遗忘的囚犯。他的待遇和其他犯人并无太大的不同，虽然Frigga想尽办法为他添置了一些家具和书籍，想让他过得更为舒适，但由此带来的结果是守卫对待他的态度变得更为恶劣。
这是他被迫绝食的第三天，也许Loki的体质能够忍受饥饿，但身为凡人的Tom却只能屈服在饥饿感之下。他的胃是最先罢工的，起先是烦人地发出响声，随后便是不断地冒酸水，再之后，他看到什么食物都只想吐。紧接着是他的双腿，它们变得酸麻无力，勉强支撑着他走完牢房的一个来回，便颤抖得无法自己。随后是他的双眼，他开始看见重叠的光影，眩晕的光圈，永远保持明亮的牢房使他夜不能寐，昼夜不分。
于是他只能日复一日地瑟缩在床上，保留下他仅存的体力。
Tom执着于保持头脑清醒，哪怕他身体所有的部分都就此罢工，他也不能让那转动的大脑停歇，因为他仍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腐朽于此。可他该通过什么方式走出这间地牢？他脆弱的躯体不可能突破布置在牢狱周围的防御网，躲开守卫的拦截更是希望渺茫。而除了自己之外，这神域上下他还能依靠谁呢？
Tom努力在脑海中那些陌生的记忆中寻找是否有可以信任的“好友”存在，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Loki只有寥寥几段集体活动的记忆片段，从画面里其他人的模样来看，那会儿他们都尚未成年。Thor永远是领军人物，他手握木剑，大声叫喊着冲在最前面，其他的孩子们便紧跟着他一拥而上，厮杀着想象中的敌人，随后喧闹声越来越远，人群也越来越远，Tom只能接收到Loki急促的喘息声，和再也停滞不前的画面。
记忆的片段飞速地掠过，Loki视野内的一切也迅速地移转变换，直到最后，画面骤停，Tom发现Loki正不紧不缓地从人群中穿过，将众人送给Thor的赞颂和送给他的惶惶眼神一同抛却脑后。
他忽然为Loki感到可悲。
这位神曾在这个国度生活了上千年，却仿佛只是这片土地上的一位过客，没人愿意铭记他，也没人愿意挽留他。他们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甚至想要擦去一切他曾存活于此的痕迹，尽己所能地使他变得卑微、可鄙，就连提到他的名字都觉得晦气。但紧接着，Tom意识到这一切更是源于人们对于Loki的恐惧。他的傲慢和疯狂，他的血统和野心，都让他们感到恐惧，于是再微不足道的恶作剧也会变成居心叵测，再显赫的功劳也会变成昭然野心。到最后，所有的猜忌和偏私都将Loki推上了极端又疯狂的道路——他真的成为了人们所忌惮的样子。
于是心中本该积攒的刻骨仇恨忽然便散去了七八分，Tom本便不擅长记恨别人，也不擅长责怪别人，他从懂事起便是如此行事，将所有的不快都闷声吞下，默默消化，然后露出笑脸，万事大吉。他不会惹怒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挑起任何一场争端。于是他永远是温和有礼的代名词，人见人爱，朋友成群。
Tom笑了，他忽然又为自己感到可悲。
他何时表露过真实的情感，又何时做过自己？此时此刻，他在扮演Loki Laufeyson，而彼时彼刻，他也不过是在扮演Tom Hiddleston罢了。也许说到底，他和Loki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曾努力活着，虽然方式、途径不同，但到最后，都活成了别人眼中的自己。
但他们终究还是不同的，Tom蜷着身子，手指纠缠着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床单，心底忽然蹿过一簇冷流——会不会有一天，他将彻底变成Loki？会不会有一天，他也将变得疯狂、极端、不顾一切，猜疑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摒弃心中所有的软弱和柔软，徒留憎恨，使尽阴诡手段？
Tom没法得到答案，因为他既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未来，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如何延展。但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想活着走出这间地牢，回到家人的身边，也许只有彻底变成Loki，才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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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正在摆弄一堆Loki从未见过的破铜烂铁，顺带一提，它们还会发出恼人的“滴滴”声。
“在接到你的电话时，我并没预料到会见到这样奇妙的现象，”Jane察觉了Loki眼中的疑惑和不耐，但她显然将其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所以带的工具比较简陋。”
“我理解。”Loki露出了善解人意的一笑。
“仪器上显示的读数非常奇怪，我上一次见到它还是在……”Jane盯着手里不断鸣叫的仪器，欲言又止。
“你曾经见过类似的读数？”
“对，”Jane抬起头望了Loki一眼，微笑里带着几分局促，“在新墨西哥。”
果然是Thor的杰作，Loki想，虽然他也尚不清楚隐藏在这里的这股力量究竟代表着什么，但如果能与Asgard扯上关系，那它的来头一定不小。
“Richard，跟我来这边，”Jane朝Loki挥了挥手，带着他往建筑的更深处走去，“指数正在变得越来越高，我想我们很接近这股力量的核心了。”
Loki没有接话，他只是静静跟在Jane的身后，紧盯着对方专注的模样。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冒险精神还有股强烈的好奇心，谜团和异象对于她来说从不意味着危险。她依存它们而生，从它们之中获得刺激与惊险，所以她才会爱上Thor，因为他是她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谜团。而当她搞懂了Thor的一切，Loki坚信，一切就都结束了。
多么可悲的爱情，Loki感慨道，也许Thor会爱上这个中庭人正是由于他隐隐觉得自己无法掌控她，因为Jane与他曾经拥有的追随者都不同，她望着他的眼神并不是充满了爱慕和幻想，而是一柄名为好奇与探索的锐利尖刀，时时刻刻准备着将他开膛破肚。
刺激、新奇、与众不同，这场爱情萌生的诱因简直令Loki想要发笑，但他忍住了，因为他还得依靠着Jane与Thor之间那缕复杂又飘渺的关系做许多事。
“应该就在附近……”完全深陷在研究中的Jane并没有注意到Loki异常的沉默，她环顾着四周，除了断壁残垣和散发着腐朽味的枯叶外，一无所获。
“你确定？”
“我——”Jane的话音未落，空荡的走廊里忽然刮起一阵疾风，带起地面的枯叶悉嗦作响，引得她有些不安地望向Loki。已经感受到力场波动的Loki还未来得及作答，便感到一阵引力开始拉扯自己的躯体。
“Richard——！”身侧的Jane显然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拉力，拥有着小巧躯体的她此刻已被挪离了原本的位置，惊慌之下的她一把拉住了Loki的手，将两人一同带进了未知力量的漩涡。
这是一个昏暗的空间，四周阴冷潮湿，空气里带着尘土的腥味和腐朽味。他们的意外闯入带起了零星碎石的坠落，细小的声音在这片昏暗的天地间回响，清晰地如同被放大百倍。
“这是哪？”Jane的问句在空气中回响了好几遍，Loki摇了摇头，未给出任何回答，如果此刻他没有隐藏在人皮之下，也许Jane能捕捉到他眼底蹿起的簇簇火花，他对此非常兴奋，宛如发现了新大陆。
“你瞧那儿。”Jane扯了扯Loki的衣袖，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一块巨大的长方体石柱，但在它的中心却闪烁着一条红光，仿佛是刚被岩浆烙烫过的痕迹。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块方石前进，越是靠近，Loki便越发清晰地听到能量流动的声音，它们在空气中劈啪作响，生机勃勃。
“我想我们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Jane。”Loki终于发声了，他盯着石柱细缝间藏匿着的赤色粒子，忽然明白了自己寻找到了什么东西。他曾在Asgard浩瀚的图书馆藏书中瞥见过这种物质，那是黑暗精灵的力量来源，被藏匿在地底千年的以太。
“它……是什么？”Jane好奇地伸手想要去触碰，却被Loki拦下。
“我不知道，”他说，“但它也许很危险。”
“从事科研总是伴随着危险，”Jane的语气轻松，Loki能从她的双眼里瞧见满满的跃跃欲试，“让我来试试。”
好吧，Loki心想，有人自愿替他成为实验品总是可喜可贺的。
于是他松开了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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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铺垫不完了，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