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汤基】The Double -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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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只在电视转播上看见过Thor，那时的他身穿铠甲，满身泥泞，面对数量众多的齐瑞塔人却不见有丝毫的畏惧之色。那双蔚蓝如海的眸子里从未浮现过退缩和沮丧，这令Tom不得不设想Thor也许永远也不会面临窘境，毕竟这位神祇所拥有的非凡能力，足以助他抹平一切的阻碍。
直到此时此刻，他亲眼见到他。
Thor褪去了战袍，裹了一件皮革斗篷，略长的金发披散在肩头，神情里竟有一丝无法被忽视的疲惫。
“Thor，过了这么久，你终于来看我了。”Tom并不确定自己的伪装是否能瞒过Thor，之前存留在脑海里的Loki早已消失无踪了，他只能独自面对不知来意的Thor，“为什么？”
“母亲说你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Thor紧接着补充道，“我在门外听到了母亲和父亲争吵的声音，就像小时候那样。”
Tom嘴角不受控地弯了弯，他能察觉到自己内心泛起的细小波澜，也能察觉到Thor在Loki身上尚存的一丝温情，这是再多的背叛和纷争都无法磨灭的情感，是他们两人在千年的纠葛里留下的无法被忽略的痕迹，是每一次对抗时两人都无法痛下狠手的缘由。但是Tom知道，如果此时此刻躺在这里的人是Loki，他绝不会将Thor的这番问候看做是善意的关怀，他早已将一切都往极端的方向推置，就像他也早已被众人扔进了邪恶不堪的定义里。
所以Tom他无法道谢，也无法替Loki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这个结打开，他只能任由它越系越紧，直到他们都无法再向前一步。
“所以你便来幸灾乐祸？还是嘲笑愚弄？”
Thor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他低头望了眼床沿，犹豫再三，仍选择了稍远处的一把椅子落座。
“我去了一趟中庭，有意思的是，竟被一个人拉着询问知不知道你最近如何。”Thor摩擦着自己的手掌，嘴角带着淡淡的苦笑，“然后我才忽然意识到，我对如今的你一无所知。我是指在你变成了——”
他没把话讲完，再一次沉默下来，低下头不再望Loki。
“在我变成了一个废人之后？”
Tom的话引来了Thor复杂的眼神，那眼神里夹杂着不满、疼痛以及深深的疲倦。
“Loki，这就是我不愿来见你的原因。”Thor苦笑着说，“我们似乎一见面就非得吵个不休，我永远词不达意，而你永远不愿坦诚。”
Thor高大的身躯背着光，大片金色都被阴影包裹，此刻的他全然没了战场上英勇的模样。Tom想，也许这才是Loki于Thor的特殊之处，但两位当事人却从未察觉。
“你不会单纯想来探望我，”Tom不想再看见这种摸样的Thor，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将拟定好的计划全部推翻，“是Odin让你来试探我是否别有用心吗？”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Thor有些自暴自弃地揉了揉头发，他望着Tom问道，“还是说我应该顺着你的意思直接问你，你是否真的别有用心？”
“如今的我还能有什么用心？”Tom伸出自己的手，五指在阳光的投射下瘦削得只剩下骨架，“我的手不再拥有魔法也不再拥有力量……”
“那就做一个普通人，重新开始，”Thor打断Tom的话，他的提议一如既往的简单直接，略去所有复杂的因素，直击核心，“只要你想。”
做一个普通人，这是件多么诱人的事情。Tom苦笑，也许谁都可以做普通人，Thor也可以抛下九界的这一切和Jane Foster回中庭做一个普通人，但是Loki不可能。他的心间有一口任何欲望都填不平的黑洞，他让自己背负起一切仇恨、嫉妒和疼痛，他自身的存在即是一切苦痛的来源，只要Loki一日不愿放下，他就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普通人。哪怕他变得孤苦无依，一无所用，他都会固执地一遍遍从血泥里淌过。
“你想让我像你一样吗？去中庭找一只蝼蚁做女朋友，庸碌地过一生？”Tom说出的话更像是自嘲，“中庭人一瞬即逝，渺小到可悲。”
“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和父亲有多像？当他看到我将Jane带到Asgard时，说了与你如出一辙的话。”Thor弯了弯嘴角，“Loki，你否认他、抗拒他、仇恨他，到头来却仍然被他从小灌输于你的思想所束缚。”
Tom多希望听到这些话的人是Loki而不是他，Thor已经离一切的核心越来越近，退缩的人反而是Loki。
“你还有空在这里关心我？”Tom联系起之前Loki告知的关于Jane的一切，不禁想要挖掘更多的讯息，“如果不是Jane Foster出了什么事，你不会将她带来Asgard吧。”
“母亲说想要和Jane单独聊聊，就把我支开了。”Thor说，“然后我想到了你——”
Thor的话语戛然而止，但这一次打断他的不是Tom，而是窗外的一声轰响。Thor那战士的警觉令他立马站立起来，向声源望去。
“是地牢，”他不自觉地向Tom解释起来，“前几天牢里收押了一批新的犯人，也许是暴乱了。”
Tom一时没多想，他匆匆答道，“那就赶紧去收拾他们吧，未来的国王。”
Thor并没有因为这一句暗含嘲讽的话而生气，他回头又望了Loki一眼，便召来Mjolnir跃出窗外，朝着暴乱的中心飞去。
一时之间房间重新安静下来，Tom能清晰地听到窗外传来的炮火声声，以及慌乱的求救声与纷繁的脚步声。他来自一个平安年代，却偏要在这里体验一番战火，这样戏剧的人生是Tom从未敢设想过的梦，而如今却以一种无奈的方式实现了。
“殿下？”门口传来一丝胆怯的女声，Tom应声望去，看到了一位Frigga的侍女站在门外。
“Thor先行离开了。”Tom指了指窗外。
“不，我是在指您……”侍女慌乱地解释着。
“我？”Tom惊讶地回道，“我早已不是什么殿下……”
“神后从来没有否认过您的身份，所以请允许我依旧这样称呼您。”那位侍女手里拿着叠放整齐的墨绿色衣物，从门外匆匆走进来，“侍卫来此通报，说外敌入侵，让我们赶紧转移到安全地带，所以——”
“等等，外敌入侵？”Tom皱了皱眉，一丝不详的预感在他心口缓缓弥漫开来，“Thor说是地牢暴乱。”
侍女摊开衣物的手顿了顿，说道，“难道是里应外合？”
Tom忽然将一切都理清了，地牢暴乱只是敌人为了引开Thor和主要兵力的障眼法，他们真正的目的是——
“神后在哪里？！”
“神后？”侍女不确定地回答道，“她本是去找众神之父说情的，应该就在金殿附近。”
“带我去找她！”Tom匆匆翻开被子下床，疲软的双腿令他走路有些跌跌撞撞。
“我不明白，”侍女一把拉住Tom，问道，“您这是在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Sigyn。”
“Sigyn，你听好了，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只管听好，”Tom握住Sigyn的手腕，急切地解释道，“入侵的敌人为的不是Asgard，而是Jane Foster，她体内有他们想要的能量，而神后现在和她在一起，她有危险！我必须要找到她——”
“可你现在自保都困难！”Sigyn反驳道，“你失去了魔法，失去了力量，你更该相信神后的能力足以令她自己平安无事。”
“如果她为了保护Jane Foster必须作出牺牲呢？”Tom的内心始终对那位温柔大方的夫人存有愧疚，他欺骗了她，甚至联合Loki令她深陷这场危险之中，他没法置身事外，抛下她自己却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你我都清楚，如果必要的话，她会怎么做。”
Sigyn抿着唇考虑了一番，最后她抬起头，直视着Tom的双眼问道，“您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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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正在空荡的金殿里穿行，到处都是碎石残壁，还有负伤累累的Asgard战士，还有一架巨大的飞船横亘在立柱之间。前不久Odin坐着审判自己的王座此刻已被毁成废墟，徒留遗迹。
看来黑暗精灵已经侵袭过这里，朝更深处行进了，Tom边想着边顺着军队侵袭的痕迹一路跑去，搜寻着每一处Frigga和Jane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他和Sigyn在金殿外便按照计划分开行动，Tom让她想办法尽快联系到Thor，好让他迅速赶来。而Tom能做的，就只有想尽一切方法拖延时间。
一路上Tom都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空大的空间里回响，他为这种空寂所颤抖，分别前Sigyn递给Tom一把匕首，好让他防身，他现在便将匕首藏在腰间，紧紧握着它不敢松手。这就是死亡，当他强迫自己视而不见地穿过一具具尸体间时，他比任何一刻都清楚地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无论是Asgard人，还是中庭人，彼此都一样。
就在这片空寂中，Tom忽然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那是一个沙哑又愤怒的声音，他怒喊着“女巫！”，声音穿透整座走廊，Tom立马循着声响向前走去。
“以太在哪里？”
Tom听到那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再次响起。
“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这回是Frigga的声音。
“我相信你。”
长剑出鞘，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可以告诉你以太在哪里，”Tom强忍着自己起伏不定的气息，用言语制止了那柄利刃再往前一寸，“前提是，你放了她。”
本剑拔弩张的三人纷纷望向Tom的方向，Frigga满脸的难以置信。
“Loki？”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便要感谢这位伟大的殿下制造了地牢的动乱，才给我一丝机会从那不见天日的地方逃出来。”Tom望着Firgga一笑，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暗示，“母亲。”
“你是谁？”黑暗精灵的首领问道。
“我是Loki，前在逃的宇宙通缉犯，罪大恶极的叛国犯，随便你怎么称呼我，但重点是，如你所见，Asgard也是我的敌人。”Tom朝着对方友好地一笑，“但是您现在挟持的夫人是我的母亲，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您伤害她。”
“你把以太带给我，我就把她还给你。”黑暗精灵却并不退让。
“不好意思，这位殿下，”Tom搓了搓手心，短促地笑起来，“您得清楚自己在拿什么与我做交易，以太是你族最重要的力量来源，想要让我将这到手的宝物归还于您，您总得先拿出些诚意来。”
黑暗精灵抬眸望向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里蕴含着阴险与算计。Tom依然保持着Loki该有的笑容直面着对方，他相信从容不迫永远是谈判中最好的砝码。
“成交。”他摆了摆手，让挟持着Frigga的丑陋怪物松手。
Frigga被怪物粗鲁地推向Tom，他连忙伸手去扶，就在这时，一道电光劈开空气直击敌方而去，殿外传来了Thor急切地叫喊。在混乱的状况之中，离Tom不远的怪物举起手中的长剑就向他与Frigga劈来，情急之下Tom抽出腰间的匕首去挡，一时间刀刃相接，Tom的力道根本无法招架。匕首从他的掌心滑落，对方的利刃顺势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Loki！”Frigga和Thor的声音混杂在一块，Tom一时有些听不清，他顾不上手上的伤痕直把Frigga拦在身后，直到Thor的Mjolnir将黑暗精灵双双逼退，他才疲软地跌倒在地。
“Loki！你没事吧？”
“Thor，”Tom在松了一口气之后，疲惫地笑道，“你也太迟了……”
Thor听罢微微勾了勾嘴角，拍了拍Tom的肩膀。
Odin和Jane随后都顺着响声来到殿内，Thor便起身向他们解释情况。这时，Tom忽然发现Frigga蹲坐他的身侧，以一种疏离的眼神望着他，随后，他听到她开口问道——
“你到底是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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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是我满满的私心。
不过肯定也有读者会觉得Thor不可能转变的这么迅速吧2333，其实我觉得这篇的Thor这么快地原谅Loki是有原因的，毕竟这里他以为Loki丧失了法术，失去了一切，以后也不可能再为了争王位瞎闹腾了，而且还救了麻麻，不管怎么样这些加分点再加上他们过往的情谊，原谅Loki是迟早的事情……
然后……其实我也觉得麻麻死掉也许的确会比较虐一点，但是为了推进剧情，麻麻不能死【。
顺便一说这文已经25000了……隔壁来日方长三万就完结了，这里怎么连情感线都还没铺开啦【哭着跪下
